老朽并不知道。”陶先生今日只是想讲讲天下兵器排名,对于这些东西该怎么用,他一个市井小民如何得知?
“我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掌柜的不用在意,接着讲。”傅月影狡黠一笑,抿了口茶,觉得茶味略苦,没什么意思,便放下了杯子。
又听陶先生道:“兵器谱排名第二的,当数隐月教镇教之宝——凤羽扇。三十年前,年仅十七的傅惊澜凭借一把凤羽扇,横扫整个江湖,轰动一时。
“千百年来,中州武林从未有过此等奇异少年。只是傅惊澜创立隐月教之后,便避世而居,鲜少有人看到他出入江湖,这把被无数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凤羽扇再也没有出现过。”
神乎其神?
原来江湖上是这么传言凤羽扇的。
如果傅月影没记错的话,他爹曾说过,那把扇子大约可算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玩具。
小时候每逢他哭闹,傅惊澜总会将这把破扇子丢给他,他就能安安静静地抱着扇子玩上半天。扇子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骨架倒像是某种颇为珍贵的玉制成,还值点钱,但扇面因年久,微微发黄,纹路都看不清了。
那种东西竟然能上兵器谱,还能排到第二?可见这藏剑山庄也不过徒有其名。
“除了消失无踪的寒古刀和久未现世的凤羽扇,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兵器莫过于羲和弓,此弓……”
“陶先生,你可听说韩将军从北境带回一把袭月剑献给太子殿下?这把剑在兵器谱上排名第几?”陶先生话未讲完,就见一绯衣少年站了起来,以纸扇遮面,笑的颇为轻佻。两条剑眉淡而细长,几乎没入鬓角,配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风流尽显。
这番问话的言外之意,莫说陶先生,只怕除了傅月影之外,其余在坐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能献给一国储君的兵器,却没有被藏剑山庄收录在册,此事可大可小。
陶先生倒是处变不惊,捋了把花白的胡须,徐徐道:“宣王顺应民意,登上太子之位,是中州百姓的福气。韩将军此番不远万里为殿下寻来袭月剑,更是可喜可贺。只是藏剑山庄未将其收录在册,却也在情理之中。”
“哦?此话何解?”绯衣少年摇着手中的折扇,悠闲地问道,只是眼神却无比犀利地盯着陶先生,“如果这把剑连兵器谱都上不了,那韩将军怎敢献剑?”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传言袭月剑乃上神纯阳的佩剑,并非凡品,又怎能屈居于兵器谱上?袭月剑配殿下,相得益彰。”
绯衣少年闻言,收起折扇,连番鼓掌,“好!说得好!如此说来,这真是一把好剑!”
“老朽实话实说罢了。”
绯衣少年听得此话,心情甚好,喝干桌上的茶,脚步轻盈地离开陶怡居。
傅月影听见人群议论纷纷。
“那少年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韩将军家的小公子。”
“原来如此。说到这袭月剑,韩将军不是今日回京吗?”
“方才韩小公子离开,大约是韩将军到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陶先生收起惊堂木和蒲扇,见傅月影还未离座,倒是有些意外,“这位小哥,大家都散了,今日老陶恐怕要早些收工了。”陶先生看看窗外,侧耳听了听,继续道,“这个时辰,韩将军怕是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去,怎么不去?”看热闹怎能少的了他傅月影?
秋风萧飒,草木凋零。
仙渡山绵延百里,层林尽染,宛如漫天遍野的火焰,有吞咽天地万物之势。
一骑矫健的白色骏马在林间飞驰,近了才看清马上乘坐一人,雪衣白带,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银光,自山间急射而来。
此刻他双唇紧抿,眼底有微微的不耐,每当露出这个神情,就表示他动了杀心。
果不其然,旋即见他半阖着眼,拉弓搭箭,棘箭风驰电掣般窜出,动作犹如常年弋猎之人,若行云流水,毫无滞纳感。
只听数声惨叫,伴随接二连三的沉闷声,尾行之人悉数坠地不起。那人握住缰绳,回眸冷漠一笑,看向身侧树后,“如此不济之人,就是再多,也不过白白丧命在这仙渡山。如果这就是你的手段,那我真是高看你了。”
“是么?”树后走出一人,灰色斗笠面纱,在风中飘动,仿佛随时能看到他的眼眸。他的声音却带着某种愉悦,“他们还是有些用途的。你的衣角已经沾上血渍了。”
“你集结众多高手追杀于我,为的就是让我衣角沾血?”
“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顺便试探一下你的实力。”
“然后呢?”
“无名,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无名冷哼一声,“我让不让你失望,又如何?”
“江湖上都在盛传这世上没有无名杀不了的人,也没有无名去不了的地方,更没有无名得不到的东西。”灰袍人抬手弹了弹肩头的落叶,“或许有呢?”
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