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晕开一片血渍,鲜红欲滴。
他伤了无名!他竟伤了无名!
傅月影如遭雷击。
寒古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
无名弯腰捡起带血的刀,极淡道,“这些人,不及我所杀的十分之一,还有比这更血腥、更残忍的。傅月影,这才是真正的无名。你还会想跟他浪迹天涯吗?”
傅月影愣愣地望着无名的伤口,想要去看看他伤的重不重,脚下却仿佛有千金,迈不了半步。
无名仰天长笑,携刀离开。一抹白衣,在夕阳中,逐渐淡成白色的点。
傅月影突然觉得这个黄昏悲凉至极。
☆、第〇一三章 隐月左使
离开天牧山后,傅月影与傅惊澜几乎同时回教。
此时沈香楼还在昏迷中,傅惊澜领了姬红尘去给他诊脉,尚无时间找傅月影算账。他连着几天倒也安分的很,见傅惊澜似乎淡忘了他离家出走这件事,偶尔也敢在他面前晃一下了。
有了姬红尘的保驾护航,沈香楼恢复的很快,不到半月,又能打趣傅月影了。
上午例会过后,沈香楼并未离去,品了口茶,斜看着傅月影,笑得别有深意,他的五指在桌边轮流敲着,“少主,卢府的茶好喝吗?”
“好不好喝管你什么事?”傅月影心虚地怼回去。
沈香楼笑道:“原来少主出去历练一番之后,真的大有长进,如今都不好奇属下的话了。”
傅月影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沈香楼这人,不能跟他说太多。说的越多,就会被他看的越透。
“可惜沈某身受重伤,不然,定要和少主一起去卢府蹭杯茶喝。”
“卢雪墨都死了,你还去卢府作甚么?”提起卢雪墨,傅月影便想到那日的情景,不觉间,脸色暗了几分。
沈香楼叹了口气,声音里莫名的就有了一丝沉郁,“‘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可惜了这么一位武林盟主,居然因无名而死。少主,你猜还会有多少人去为卢雪墨报仇?”
见傅月影的脸色微变,沈香楼淡笑道:“武林正道的主心骨死了,这比打脸要难看多了,我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商量怎么对付无名吧。”
傅月影白他一眼,“他们找无名,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确实不管少主的事,属下是想提醒少主,这种时候,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如果我不呢?”话音未落,就见傅惊澜沉着脸站在门口,“来人!将少主带回房间,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随即上来两人,左右架住傅月影的手臂往外拖。傅月影一边挣脱,一边不忘回头喊:“爹,你为什么又要关我?莫不是沈香楼跟你说了什么?沈香楼,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混蛋!”
“住口!”傅惊澜喝道,“你偷偷溜出北旻山,在外闯了这么多祸,还敢骂人!我说过多少遍,不许卷入江湖纷争,你却偏偏跟个杀手混在一起!傅月影,你还真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傅月影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几句,已被两个教众拖回房,关在屋子里了。
见傅惊澜余怒未消,沈香楼宽慰道:“教主不必动怒,伤了身子可是大事。月影向来顽皮,不知江湖深浅,我倒觉得让他历练一番是件好事。我们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终究是要成长的。”话虽这样说,但此时沈香楼想的却是,傅月影去芙蓉镇不是教主设计好的么?怎得他还发这么大的火?
好在傅月影没有闯什么大祸,傅惊澜将他关起来惩罚一下,也就消气了。“你的伤怎样了?”
沈香楼笑道:“没什么大问题了。姬红尘太大惊小怪,非要让属下躺足一个月。哪有那么严重?听说……是教主亲自将他带回教中?”
“你伤得颇重,有性命之忧,我虽用真气护住你的心脉,却也没法等他十天半个月。我去寻他,会快很多。”
沈香楼抱拳道:“多谢教主!”
傅惊澜淡淡道:“不必。你若有不适,随时让他复诊。这一个月,他都会留在教中。”
“教主!”见傅惊澜要离开,沈香楼欲言又止。
傅惊澜负手道:“何事?”
沈香楼摇摇头,垂眸道:“属下恭送教主。”
刚入夜,傅月影已躺上床,这样的惩罚从小到大,不知经历过多少回,他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想起无名,心中难免怅然,摸摸右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他竟当真射了他一箭。那么多日的患难与共,他竟说翻脸就翻脸。辗转反侧半夜,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开门。睁开眼,沈香楼已站在床前。
傅月影揉揉眼,惺忪道:“你来做什么?”
沈香楼捉起他的手腕,诊完脉,神色严肃,“你果然中了一步莲花。”
傅月影坐起身,心虚道:“花稳告诉你的?”
“他并不知道。少主忘了立春与立夏是属下一手带出来的。他们有没有撒谎,我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