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眉心,“什么梦?”
傅月影双眼泛红,眼窝处能看出明显的黑色,显然一夜未睡,“我梦到一座很奇怪的宫殿,到处都是银白色,银白色的房屋,银白色的树、银白色的月……”
无名双手抱拳,听他语无lun次的不停念叨,了然道:“你梦到的地方,大约是虚生白月宫,相传那是上神重月的宫殿。”
“重月?”傅月影低语一声,蹙眉道,“那不是传说么?但这个梦让我觉得很……很难受,又说不出究竟哪里难受。”
无名道:“既然如此,便不必耿耿于怀。回房再睡一觉,养好Jing神,我们今日还要赶路。”
傅月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无名已在楼下等了他半个时辰。随意吃了些饭,两人便从南泉出发了。
行了数日,傅月影恍然回神,拦住无名的去路,目光灼灼,“你为何要去寻转魂鼎?”
无名愣怔片刻,显然没有料到傅月影会忽然毫无征兆地问起这个问题。
“你想救夏莲生对不对?所以你才要跟我一起去天目密林。”有时候他也不笨,就是反应慢了点。
无名别开脸,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他已死了十二年。”
“……”所以,时间太久了,救不活了么?傅月影是这样以为的,无名也想让他这样以为。
提起夏莲生,傅月影就有些气不过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死人生气,尤其是越了解无名对他的感情,他就越厌恶、妒恨夏莲生。
两人一路南下足有月余,无名终于勒住缰绳,指着前方的一座小镇叹道,“前面即是边陲了。过了玉浮镇,南下百里就是天目密林。据说那片林子比仙渡山要诡异的多,你若想走,还来得及。”
“走?”傅月影回头看看空旷无人的官道,笑了笑,“小爷来都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
两人策马缓缓前行。这一个月,还真没有好好欣赏过一路的风景。此时蔷薇色的云朵轻舒漫卷,在寂静无人的路上投下淡淡的云影,傅月影见无名的身形在云影下忽明忽暗,心里没来由地惆怅起来,就算同行,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
无名啊,适合长河落日圆的漠北,适合此刻这空无一物的旷野,而他呢?喜欢烟雨迷蒙的江南,还有处处莺歌燕语的青楼牌坊……他们之间果然是天壤之别。
玉浮镇一非边塞要地,二非互市贸易区,加之往南三百里人烟稀少,所以县城的规模还比不上奉天周边的镇子。
两人一直策马走到城中,才看到一家破落的客栈。无名一跃而下,将马牵到马棚,傅月影见他车马劳顿了一个月,还是这般轻盈灵活,顿时便不甘心了,且不说累与不累,光是一步莲花的毒,就够他受的了。反观无名,竟无从前半分的隐忍。
他踩着马鞍,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无名手快,扶他一把。“小心。”
傅月影盯着他,深道:“这一路见你身轻如燕,你的毒……莫不是解了?”
无名点点头,并未否认。他也不知道为何不愿将已服了七石膏的事告知傅月影。大约……是怕他咋咋呼呼,喋喋不休吧。
傅月影虽对无名解了毒颇感高兴,但对他瞒着自己,还是心有介怀,“如何解的?我竟不知。”
“我的事莫不是件件都要告知你?”
傅月影听了这话,直觉鼻酸眼热,无名到底还是把他当成无关紧要的人,索性甩开手,进了客栈。晚饭时,也不见他出来。无名端了饭敲响门,“你若再不吃,厨房里就没东西可吃了。”
成天赶路,哪有不饿的道理?傅月影“哐”地一声开了门,夺过无名手中的方盘,气呼呼地放在桌上,震的茶具清脆乱响。
无名依在门框上,看他气鼓鼓的样子,摇摇头,“没有给你解药,所以你在生气?”
傅月影瞪他一眼,“谁是因为这个了?”
“既然不是,那就吃完饭早点歇息吧!”
“你!”傅月影气到心肝乱颤,他三步并作两步拦住无名的去路,“你能解毒,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你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好歹我们也共患难过那么多次,你却从没有把我当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从无名的嘴里说出来,仿佛自带着某种嘲讽,“所以呢?”
傅月影将头一仰,正对上无名的视线,“你要么与我做朋友,要么与我做相好……”
“……”无名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指,推开傅月影的手臂,淡然道,“我觉着你更适合做梦。”
“……”
休息够了,第二日两人开始南下。
一路狂奔了五天五夜,除了必要的睡眠休息,他们都是在不停地赶路,两人极少再有交流。
不知是无名骑术好,还是他的马比较快,一路上总是他在前面,傅月影默默地跟在后面。
第六日,两人来到密林前。无名下马,回头对傅月影道:“我们徒步,将马留在这里。”
“万一马跑了,荒无人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