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功的功夫少,其中就有一个唐渊练的穿云步。
袁骁的轻功好比飞鸟,唐渊呢?
唐渊就是穿堂的风,如风来随风去,从你面前掠过去恍若一阵穿云轻风,东来西晃,谁也别想抓住他。
袁骁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唐渊身后,把唐渊吓了一跳。他高声笑了两声,后又将笑意收了起来,严肃地说道:“是啊,说的没错,有只丧家犬在追我。”
“哎,你至于这么挤兑我吗?说这么难听,我不就是不回家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看没有我京里不是更安生吗?非得让我回去当纨绔子弟去啊?”
“确实比不上你在江湖,都活成传说了。”
“嫉妒啊?我跟你说,其实你也有传说你听不?我跟你说啊,你在这儿随便找个茶馆,跟茶博士说让他找个说书的来,给那说书的二两银子,叫那说书的把你夜闯来仪庄,连屠三十二人的故事讲上个七八遍,来来来,我带你去听听。”唐渊的手搭上袁骁的肩,哥俩好似的带着他走。
“不去。”袁骁抖抖肩把他的手甩掉。
唐渊的手被他甩掉,顿觉自己的好意受到了漠视,当即一挑眉毛,说:“德行!我还不想带你去呢。还得花钱,不乐意带你玩。”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混下去在江湖里当一个传说”
“多好啊。我就是一算命的,既然继承了师傅的手艺,那我就在江湖里当个算卦的怎么了?”唐渊走在头里,一步一晃,简直快把裤腰带晃下来了,浑身上下满满当当写着“舒服”俩字。
袁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唐渊头上翘起两根头发来,随着他走路的姿势一点一点地,像急于争胜的大将军。“大将军”是袁家老太爷最爱的那只蛐蛐,黑头直须,斗蟋场上的常胜将军。想到那只耀武扬威的大蛐蛐,袁骁捂着嘴笑了两声,防备唐渊听见,然后追上唐渊:“你正儿八经的。走个路都晃也不怕绊倒,有没有点世家子弟的样子了?”
“你说什么叫世家子弟的样儿?像杨详那样天天逛园子出洋相?还是像周福从小就板正得像个小夫子呢?我从小出来学武,虽然没学成什么绝世大侠但好歹也成了一个名声不小的神棍,这就叫没世家的样儿?”
“我说不过你。”袁骁拽住他,给他理了理衣服,边理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叨叨,“不过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哪怕就看看你家老爷子呢,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前段时间我收到家里的信说你们家老爷子常去我们家,我琢磨着他是想你了,你多回去看看他。”
唐渊任他打理自己,这人从小就跟老妈子似的管着他:“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一回去京里非得翻了天不行,我那皇帝小表舅恐怕又得愁得睡不着觉了。”
“你们家里那点事我掰扯不清,实在不行偷偷进京也行了,皇上对京城的掌控力也没到鸟飞不入的地步。好了。这边离驿站近了,我先走了,借匹马回大营,我那一帮兵小子还等着我呢。你好生的,别不舍得花钱,照顾好自己。”
“嗯,我还会有不舍得花钱的时候吗?太小看我了。”
“行,你厉害。”袁骁临走之前拽住他的袖子,把住他的手腕,亲了亲他指尖,“那我走了。”
“喂!你偷跑出来的啊?”唐渊冲着袁骁的背影大喊,袁骁冲后面摆了摆手,没回应他。
不回应唐渊也知道,堂堂镇国将军哪里来的那么多闲情逸致来茶馆听书啊,就算这个名头有水分,不是战时手底下根本没有太多兵力,那也有些兵撑底子,每日出Cao练兵忙着呢。
唐渊送走了袁骁,又不知道从哪儿把他忽悠人的幡儿拿出来了,青边白布上书四个大字:铁口直断。
他在茶馆里说自己最近经常发大财并不是扯谎,而是实话实说,最近找他算卦的人确实多了不少,出手还很是阔绰,着实是让他赚了一笔。
他冲着天空打了个呼哨,不多时便来了一只白鸽,他从那白鸽脚下取出一只细细的信筒来,把一条白绸布塞进信筒里,接着把信筒又绑回白鸽腿上。
那只白鸽瞧着很亲人,站在唐渊的肩头轻轻地啄他的头发,直把他顺滑的头发啄得凌乱。唐渊把它从身上薅下来,掏出一把小米来给它吃。
这鸽子是唐渊师傅养的,也不知道那老神棍给它吃什么了,小二十年了,这鸽子居然还活着,不但活着,前几年还带回一只母鸽子来,跟人家搞出了鸟命。为此唐渊狠挨了一顿训,主要是骂他不争气,鸟都有孩子了他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还没个姑娘看上。
本来唐渊心想,师徒都是老光棍,谁看不起谁啊。直到去年师母找上门来,唐渊才发现,合着谷里老光棍就他一个。今年师傅带着师母远游南洋,他便真正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了。
“老鸟,吃完了就快点给我师傅送信去把,别在路上勾搭人家年轻小母鸟了。”
送走鸽子,他拎起算命的幡儿继续走,谁也说不清他要去哪儿,他自己也不知道。照他的说法,就是苦道人信步闲游给有缘人算命,若是你没碰上,说明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