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内力,从那一眼里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夺嫡时殿前流血十丈,还是大皇子的皇帝深夜逼宫的场景,血与火交织在他眼底。
他还没败,他还在找机会东山再起。
唐渊意识到,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个人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就认命,但也从未预料过他还有如此斗志。
简直让人心惊rou跳。
“皇上驾到——”还没等他说话,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他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站在旁边恭迎,七王爷也退到一边。等他们站起来,唐渊才发现不知何时七王爷已经退到最远处的角落里了,尽量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不着重去找他根本看不见。
“众爱卿平身。——今日朕诏大家过来,不过是为了大家中秋节聚一聚,咱们之中可是有人许久不曾相见了。你说对吧,老七?”皇上这开口一叫,饶是七王爷逃得再远也无用了,几乎是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角落里的七王爷。
七王爷临阵丝毫不乱,端起酒杯来,对着周围行了一圈礼,道:“皇兄圣明。臣弟可是许久未曾出过自己院门了,现在出来,也算是透透风吧。——我这杯酒就算是给大家赔罪了。”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举一动中还能看出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七皇子的风范。
但周围没有叫好声,皇上不出声大家都不敢说话。
沉默良久,皇位上那个才终于出声打破了寂静,“啪啪啪”,单薄的掌声响起来,也没有人敢附和:“好啊,七弟酒量还是这么好,叫为兄的佩服。来人啊,把七弟的座位往前挪挪,好不容易相聚一回,离朕这么远倒显得生分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来将七王爷的座位布置在了最前头,就在皇帝右前方,几乎与皇帝的位置靠着了。
没有命令,这些人是万万不敢这样做的,只能说皇帝在宴席之前就打算好这么做了,为的就是把七王爷提到他眼前看着,也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一番。
就算你当年与我分庭抗礼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七王爷确实是个人物,被人这么羞辱都面不改色,手握着扇子信步走到位子上坐下。
“七弟,在这里坐着风景不比下头好多了吗?”
“是,皇兄明鉴。皇兄的位置想必比我现在这位置风景更好些罢,小弟敬您一杯?”七王爷又端起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
“风景倒不见得好多少,位子做的倒很是舒服。”皇帝看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伺候的太监给他倒酒:“倒满,今日我与皇弟共饮。”
皇帝的酒量显然要差上许多,一口饮尽,居然被呛到了,佝偻着身子不停地咳嗽,身边的太监也颇有点大惊失色的味道。
突然间唐渊意识到这人也老了,喝杯酒就咳得停不下来,政事也压弯了他当年意气风发的脊梁。他再也不能像提鸡崽子一样把他单手提起来了,再也不能一甩袖子就把他甩开了,再也不能说出“他就该死了算了”。
儿时噩梦里的那个人也老了,老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他。
真是世事无常。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渊儿。”
“草民在。”
“啊哈哈哈哈哈。”听到唐渊答话,皇上反而笑了起来,“你说朕是你的舅舅,你答朕的话还如此见外,朕的外甥怎么能是草民呢?不如朕封你个官儿做做,往后你也不用委委屈屈地答话‘草民’了。”
“不敢,京中官员都是科举考试考来的,都有真才实学,渊一芥草民,会两手拳脚功夫罢了,担不起大责,希望皇上三思。”唐渊想起那天周福过府对他说的话,一旦他留在京中做了京官,不但自身会成为朝臣众矢之的,连带着唐家整个世家都要被连累。
但皇上看起来一定要留他在京中,不知做的什么打算。
“那你想做个什么?你也大了,皇姐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该担起家里的责任了,整天在什么江湖游手好闲可不是什么出息。”
“如果皇上您一定要赏我的话,便赏我两个江南的庄子,既有钱赚也不费心。”这话是倒真心的,行走江湖难免有觉得银两不够的时候,哪怕他有一技傍身,收费也是二十两一卦,应当不缺钱,但问卦一事得看旁人,哪里比得上有定收的产业好啊。
无为阁能做到这么大与它名下钱庄遍地客栈无数,各类产业诸多,也不无关系。
“哈哈哈,你倒是贪财,那朕便赐你京郊的庄园吧,你也好多在家里留些时日,多陪陪皇姐。”
“谢皇上恩典。”
唐渊谢过之后,皇上就如同今日大事做完了似的,嘱咐了大家尽管放松吃喝便退场了,由着大太监将他引出了园子。
明黄的袍角从园子门边上一闪而过,转而融入了深深夜色里。
“皇上,您为何……”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将他留在京中?”
“不止是他,还有袁将军……”
“他们在江湖里留着就是障碍,把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