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固北城不是找死?现在已经九月了,再过不久就进入十月,冬天的固北城有多难过你不是不知道。马上就会有大股的大宛人南下抢掠,如果再遇上那么一场,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也许是那场战役实在给了他太多的Yin影,险些死在固北城的他实在是对这个地方有些Yin影。
“汤圆儿,别激动,听我说。我这次如果不趁机出京,可能就出不去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出了京,我的权力就会大许多,到时候也未必会受大宛所扰。更何况固北城易守难攻,哪怕能攻得下来也会损失惨重。大宛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来攻打的。更何况守军将领是我,”袁骁把唐渊拉进怀里,下巴磕在他肩旁滑落的头发上,轻轻地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你要相信我。”
唐渊的耳朵一下子红了,隐藏在乌黑的长发里,只露出一小点红得滴血的耳朵尖,像落在乌木上的朱砂。
唐渊的耳朵非常敏感,显然袁骁对这点心知肚明。习武之人本就应当耳聪目明,唐渊小时候因为毒瞎了很长时间,目明是有点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耳聪了。于是把听觉训练得相当厉害,数尺之外的暗器破空声他甚至能听出暗器的材料来,耳朵对各种各样的声音自然也更敏感些。
早在很早的时候,有多早呢,大概是唐渊十二三岁的时候袁骁就发现他对声音相当敏感,如果凑近了说话,还会被吓得动一下,若是耳朵红了连带着脸也会红一半,还能找出来儿时“汤圆儿”的玉雪可爱。于是袁骁有时会刻意去凑到他耳旁逗他脸红,不过后来逗出凶性了,就很少在外头这么做了。
“你别招我啊!”唐渊推开他,指尖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尖,袁骁就满怀遗憾地看着那抹红色渐渐消隐下去,就像退去的chao水一样一会儿就退得干干净净了。
唐渊脸皮厚,这点脸红很快就压下去,只要不碰到他的耳朵,平时是很少能见到他脸红的。
“我当然相信你,方才算我关心则乱了吧。——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也不知道沈端和王成乾那边怎么样了。”
袁骁答:“我得先去袁家军大营点兵,这次武林大会我虽然不能同你一道参加,却可以跟你一道走一段。”
京城离八风山庄就算快马也得赶两三天,唐渊和袁骁两个人不急着赶路——尤其是袁骁——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调防点兵最起码半个月,粮草运到又要一个多月,时间着实宽松。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多不过七八天的路程愣是被他们走了足有半个多月,还没到武林大会,一路上江湖侠客侠女们倒见了不少。
唐渊躺在大黑背上,嘴里叼着一片从树上扯下来的叶子,翘着脚侧偏着头,问袁骁:“你说这福祸章怎么就这么吸引人,不管是什么名流侠士都对它趋之若鹜?”
“吸引人的可不是福祸章啊,是福祸章代表的权力。”袁骁牵着两匹马,左手是唐渊来之前新买的枣红马,右手是大黑,还有躺在上面的唐渊,“快下马,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一晚。”
“成嘞!”唐渊一个鲤鱼打挺就直起身来,跳下马,接过他手里的缰绳,抚摸着大黑脖颈上的鬃毛,“大黑啊,你看这客栈怎么样?”
在他们面前正立着一座二层小楼,房檐上挂着一块红木牌匾,牌匾上书四个奇怪的字:“奇异客栈”。
这牌匾上的字跟客栈的名字一样奇异,写的七扭八扭,就像个没上书塾的小孩子写的,但同这栋小楼放在一起又很奇怪地显出一种和谐。
“我看不错。”袁骁接过他的话,把缰绳交给店前招待的小二,一把牵起他的手往店里走,“奇异客栈多奇异,你不是早就想来这里看看吗?”
推门进去,客栈内几个小二殷勤地来回跑堂,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品,四处方桌上零散地坐着一些客人,也在小声交谈,看起来毫无异处。
袁骁也拉着唐渊进屋,两人面色十分平静,看起来就像是进了一个普通客栈一般。
异变陡生于足下。唐渊脚下一块青砖突然松动,他拉着袁骁的手猛地一紧。
“怎么了?”袁骁回过头来关切地问他。
“有机关,你闭上眼。”
袁骁不疑有他,听见他说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
“啪”一声,青砖终于撑不住唐渊的身体往下头落去。
唐渊低了低头,余光扫到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条大裂缝,那块倒霉青砖就落在了几米深的大坑里,摔得四分五裂。
唐渊脚尖在地上轻轻借力,像一片落叶被风吹起一样落在房梁上,内力凝成一线传入袁骁耳中,“九宫八卦阵,听我的。”
袁骁闭着眼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唐渊放开他的手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处在危险边缘,但还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唐渊。
“艮位三步。”
袁骁向艮位后退三步,原来他站的位置在他离开的一瞬间便塌陷下去。
但是这还没完,房顶上传来一阵利刃穿透木头的声音,一束刀丛从房梁上突出而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