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内脏都被搅得不成样子。这种外伤放到旁人身上早就当场死得一点气都不剩了,他还能撑着到桃花谷,也算是英豪一位。
“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沈端凑近他的耳朵问他。
他已经气若游丝了,挣扎着伸出手来放到已经被剖开的肚皮上,嘴唇翕动着:“我,我还能活吗?”
“不能了。”不要怪罪沈端这话说得无情,见惯了生死,又是这种伤,江湖仇杀你情我愿罢了。
“哈哈哈”那人反常地笑起来,嘴边一边溢血一边大笑,笑到最后眼角处竟渗出两滴泪来,“家仇未报,死不瞑目啊!”
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肚皮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满手都是鲜血,血块“啪嗒啪嗒”落在他身上,他把手里沾满血的一块东西放到沈端手里,嘱咐沈端:“拿,拿好它。”
“这是什么?”
那人回答:“福,福祸章……”说完溘然长逝,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顶,当真是死不瞑目了。
“沈某想既然那位侠士将事情托付于我,那沈某就不能私吞此物了,这才拿出来,诸位能者居之。只是有一点,拿到福祸章的侠士得要替那位侠士报仇才行。”
听了沈端这番话,台下众人无不哗然。那人受伤之重,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们自己必然不能如此坚持。
可是……
“沈少侠,你知道那位侠士是谁吗?”
沈端低了低头,笑了一声:“沈某自然有所调查,那人正是仓皇刀——”
“李十一。”
这个名字同时从沈端和谢三川身旁的一个黑衣男人口中吐出。沈端说这个名字语气里是些微的遗憾,而黑衣男人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则是咬牙切齿,像是被人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李十一?”台下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混江湖的不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李十一,堪说是中原江湖刀法集大成者,刀法又狠又辣,简直是个亡命之徒。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亡命之徒,受雇于雇主,没有善恶之分,就像是江湖上所有人的人头都在他那里标了价格,只要你能拿出钱,他就能把人头给你带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但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只认钱不认人。只要你还在江湖里,就要时刻警惕他来拿你的头颅。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哼。”黑衣男人冷哼一声。
怎么会不死呢?接了皇上的任务,又是当年那家人遗留下的野种,怎么能让他活着呢?只可恨这个李十一太过jian诈狡猾,居然将真正的福祸章藏起来,又将它交给了沈端这样棘手的人物。
“他有什么家仇要报?”
“儿时目睹家中满门被贼人杀害,长大后又遭这些人仇杀,最终丧命敌手。您说这是不是不得不报的家仇?”
“那找谁报仇呢?”台下有人发问。
王成乾走上来,手指着福祸章道:“这个就得您拿到福祸章之后再告诉您了。”
“你们这是骗人啊。要是我拿到了福祸章,结果需要杀的人是像若苦大师这样杀不了的怎么办?”
这一句问得没有脑子,还没等王成乾说话,少林的武僧突然站起来,怒目瞪视着他:“施主说话小心些,若苦大师岂会是那等人?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手段,施主若是再信口开河,休怪贫僧无礼了。”
王成乾也开口道:“这还需要少侠打败在座所有人了,我相信若是有能力夺得福祸章的少侠自然也有能力为李十一复仇,不是吗?”
提问的那人被武僧一吓又被王成乾暗地里一嘲,端得是又气又臊,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红着脸坐下了。
“如此,就请诸位侠士各施本事吧。”
这厢武林大会热闹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袁家军大营中也已经拔营,走在北上固北城的路上了。
固北城路途远,但袁家军单兵行进速度堪称三军之最,就算今时不同往日,也依旧风光不减。是以袁骁才敢在粮草启程近半月后才开始点兵,现在说不准粮草都已经到了固北城了。
按说不该这时候调防。接近年关,越往北越难走,若是再拖半月碰上风雪,暴雪封路,袁家军一行非要冻死在路上,以身殉国不行。
“将军,三千人马悉数点完,按您的吩咐,骑兵为主,可以保证行军速度,最多十天我们就能赶到固北城。”
“好。命参将率先头部队在前,近卫队押后,加快行军,即刻拔营。”
袁骁率领三千袁家军,与一千府兵汇合之后,短短几天内就已抵达北隘口,从这里再往北就是固北城大原,大原宽广开阔,是关内最后一块沃土。出了固北城就是茫茫草原,大宛的游牧人常常出现在固北城的地平线上。
北隘口的驻守兵靠在墙根边上晒着太阳,抬起眼来看暂时歇口气的袁家军:“我说你们这是往哪儿啊?”
“往固北城换防。”袁家军内有人向他讨酒喝,就答了他的话。
“这大冷天的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