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海面。
他在码头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简直百无聊赖。
这几年来,司明鄢时常到药师堂帮曲霂霖整理药材, 也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只是最近这段日子, 为了进入碧莲秘境, 他白天都忙于修行,今日也没有跟去药岛。
晚上左右无事,他在海边逛了一会儿, 觉得很是无聊,便忍不住去了码头。今日曲霂霖一定采了不少灵药,他可以跟着去药师堂帮忙整理,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已是亥时了。一轮明月将清辉静静撒落,海面上泛起点点银色。司明鄢皱了皱眉头,哥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好不容易, 才看见一个小小的船影出现在海面上, 青年轻轻吁了一口气。那船只靠了岸, 药童推着曲霂霖下来了, 而后是他的兄长和肖衡。
司明鄢快步迎了上去:“哥哥,曲堂主,衡哥哥,我等你们好久了,还担心你们出事来着。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曲霂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问你哥哥去吧。”
漂亮青年愣了愣, 转头望向自己的兄长。
司明绪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望向海面:“我和阿衡在岛上迷路了, 耽误了时间。明鄢, 你是在这儿等着帮曲堂主拣药吗?”
司明鄢没有回答,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的兄长。在清冷的月光下,兄长的嘴唇,似乎有一点点不明显的红肿……
他极轻地拧了拧眉,随即展颜笑了:“哥哥,你的头发都被海风吹乱了。”说着,便伸手去给司明绪理了理身后的长发。
果然,漆黑的发丝里夹杂了一些沙子……哥哥应该在沙滩上躺过。他意识到什么,忍不住抬眼看了肖衡一眼。
肖衡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目光,只低头凝望着司明绪。这位俊美青年的神色,没了往日的隐忍压抑,显得温存而喜悦。
司明鄢的心微微一沉。他……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可是,哥哥怎会容许他?一时间,这位七窍玲珑心的青年,竟有几分茫然。难道自己故意激怒肖衡,想引得他在秘境中同李凉萧火并,竟然错了吗?
他忍不住又细细扫视了自己的兄长一遍,除了嘴唇一点不明显的红肿,其他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司明绪被他那古怪而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这便宜弟弟一向十分细心,该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被肖衡那死孩子压在沙滩上强吻抚摸是一回事情,被司明鄢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情。身为兄长的面子与尊严,他还是很在意的!
他轻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明鄢你尽快陪曲堂主回去,把今天采的药材存放起来吧。”
司明鄢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好的,哥哥,我这就去。”
司明绪也不想多做停留,便急匆匆离开了。而肖衡立刻跟了上去。司明鄢在背后看着他俩的背影,轻轻咬了咬嘴唇。
哥哥走得很急,似乎想摆脱些什么。若是往日,被他这样疾步甩在身后,肖衡会有些伤心,慢慢跟在后面。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厚颜无耻地紧紧贴着哥哥,粘腻得令人恶心。
到了药师堂,司明鄢还有几分神思恍惚,手中分拣的灵药,也连连出错。
曲霂霖看出他心不在焉,蹙眉道:“明鄢,你今天是怎么了?”
司明鄢把一棵灵芝扔进药篓,低声道:“没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道:“曲堂主,今天你们采了这么多药,我哥哥和肖衡帮了不少忙吧?”
说到这个,曲霂霖就是一肚子气:“城主忽然心血来chao,想去药岛也就罢了,左右这个岛也是他的。可是他一连挖坏了我三棵灵植,我忍无可忍,便让肖衡带他去海滩散步。”说到这里,他翻了个白眼,“结果你猜怎么着,约好了酉时在岛上的葫芦口碰面,结果他们直到戌时才过来!害我等了好久!”
司明鄢“嗯”了一声,手里继续分拣着药材,却忍不住想起了兄长发丝里那许多细小沙粒。那必须是在沙滩上躺过,甚至挣扎纠缠过,才会有那么多沙子留在发丝间。可是……肖衡他怎么敢?何况哥哥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他强迫?
在那药岛的沙滩之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曲霂霖见他手上连续弄断了好几株药材,心痛得不行:“明鄢,你到底怎么了?这些药材,都是你们要带进碧莲秘境的。那里面十分危险,多备些灵药,说不定便多一分生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轻叹了一声:“可惜那镜湖银鱼竟然死了,不然大有用处。”
“镜湖银鱼?”司明鄢喃喃道。他这几年时常泡在藏书楼里研究各种典籍,读过的书何止万卷,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你知道临渊城吧?”
司明鄢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临渊城在极北荒漠守望黑水渊魔界封印,已经上千年了。现任城主是楚天阔。”
“那黑水渊的对面,大家都知道是一片荒漠。可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在那荒漠之中,有一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