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躺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他隐约感觉似乎有人在他耳朵说着些什么话。声音低沉, 温柔, 又有点熟悉, 可他始终听不清那人在说些什么。
明明声音就在耳边,他却总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仿佛耳朵、大脑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隔音纸。
那道声音慢慢高了一些,情绪也有点急了。同时,连清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那只手的温度出奇高, 他竟借此找回一点神智。
挣扎着睁开双眼,眼前白茫茫一片。好一会,眼睛才重新聚焦。他这才发现,原来于温宁跟小连桑都在他身边, 两人面上都带着些焦急。而他们的身后, 还站着节目组的随行医生。
连清迷迷糊糊问:“节目录完了?”
看到连清真的清醒, 于温宁跟连桑小和尚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嗯。”于温宁给他抿抿被子,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胃痛之类?”
连清愣愣地摇头,结果一摇就觉得头晕得慌。他脸色煞白,低声说:“头晕,身上也没力气。”
于温宁看向医生,医生无奈叹道:“食物中毒并发症,低烧是会头晕的。”
低烧……连清郁闷道:“我怎么会发烧……”
医生耸耸肩:“可能是吹着凉风了,你今天不是还跑到河边去了嘛。今晚就别挪动了,既然头晕,挪来挪去不合适。明天早上看看,头不晕再送你去医院。要是还晕,我再联系朋友送些药过来。”
于温宁不悦道:“他这么难受,如此拖着不是得耽误病情!”
“可山路难走,若是现在带着他去医院,这一路下来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那开直升机呢?”
“更不行了,今晚的天气并没有那么好。于总,您别急,今晚我留在这儿看着他,没事的。我什么药都有带,齐着呢。”医生再三保证,心里却在嘀咕,其实这病真不算严重。于总却这般着急,他跟连清的关系未免也太好了吧!
去不成医院,于温宁脸色越发不好看。连清握了握他的手,说:“算了,我这样躺着其实也还好,不难受。”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躺着不动就不难受了。不过就是老觉得困,脑子有点迷糊。
见于温宁仍严肃着一张脸,他只好道:“你吓着我师弟了,快笑一笑。”
连桑小和尚一脸疑惑:“师兄,我没被吓着呀。”
连清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有就有!”
连桑小和尚委委屈屈:“师兄,你这是法……法……”
法了半天,词汇量毕竟不多的小家伙实在想不起那个词的完整称呼,只好苦恼地摸着自个小光头问:“师兄,法什么来着?我记得那个词是三个字的……”
“法西斯。”于温宁体贴地接上他的话。
“对!”小家伙认真对着他师兄说:“你这是不对的!还有,不可以对我凶,不然……”
“不然你怎么着?”连清好整以暇看着他。
“不然……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小家伙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连清与于温宁对视一眼,忍不住低低笑开。医生则是笑得更欢一些,道:“我还以为你在憋什么大招呢,比如离家出走啥的。谁知道憋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连桑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可不傻,我腿这么短,走不远的。”
“噗……哈哈哈……”医生与工作人员狂笑不已。于温宁跟连清也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一些。
小家伙有意无意的一番话,倒是令气氛缓和了许多。于温宁也不再板着脸了,先是哄着小家伙去隔壁房间睡觉,然后自己回来守着连清。
虽说医生与工作人员已经表示会轮流守着他,可于温宁还是不放心,总要自己在一旁才能安心一些。
连清劝他回去休息,可怎么也劝不动。最后只好让出半张床,让他睡里边。
于温宁本想拒绝,可连清却坚持,他只好躺进去,与他同床共枕。
这并不是第一次同床了,可这次于温宁却比以往还要更心无邪念,因为他满心满眼的只余对连清的担心。
连清生着病,一整夜都昏昏沉沉睡着。只是苦了于温宁,几乎整夜未曾闭眼。第二天连清醒来,状态好了许多,于温宁脸上的小胡茬却是冒青芽了,黑眼眶也十分严重。
瞧着他憔悴得不复先前优雅霸总模样,连清只觉得心疼得紧。想劝他休息去,但于温宁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匆匆吃了节目组准备的早餐之后,确定连清身体状况相对稳定一点,天气也还不错。于温宁便带着他跟小连桑,一块坐上自家直升机。
所幸昨晚这期节目已经正式录完,连清走得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上了飞机没多久,大抵是身体实在不适,又或许是医生开的药有些副作用,连清又犯起困来。于温宁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柔声说:“睡吧。”
“嗯……”连清迷迷糊糊说,“看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