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祁皓心就一沉。肖清的裤子颜色深,刚才在屋里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会儿把人放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大片都被血染了。祁皓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开车往医院赶。
一开始他还能听见肖清压抑的呻yin,车开了一会儿,人已经没了动静,他喊了几声肖清的名字,也没人答应。祁皓心里急得不行,估摸着快到医院的时候,趁着等红灯赶紧拨打了钟大夫独家急救电话。
肖清被抬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了,脸色惨白,一只手还维持着紧紧捂着肚子的动作。祁皓跟着几个护士,推着手术推车往里跑,跑到半截,就看见钟大夫呼哧带喘地也跑过来,看见他就开骂:“哎,有没有你们这样的!我好容易早下班一天!”
钟大夫低头看看肖清,脸色更难看了,指着人问祁皓:“怎么弄的?”
祁皓说:“让人推了一下,摔倒了。”
钟大夫拿手指了指祁皓,运了半天气,祁皓赶紧抢答:“不是我!”
“我说是你了吗!赶紧赶紧赶紧!推进去推进去!”钟大夫懒得跟他废话,指挥着护士迅速把人推进了手术室。祁皓抱着肖清的外套坐在手术室外面,这才发现他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拿出来看了看是周奕文打过来的,他暗骂了一句,把手机按了关机。
手术时间比祁皓以为的短很多,他甚至惊异于这么快就结束了。肖清挂着药被推出来,嘴唇一片灰白,看着了无生气,闭着眼陷在宽大的病号服里,破败不堪。
钟大夫知道他想问,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孩子没了。”钟大夫慢慢摘了口罩,随手扔在护士站的垃圾桶里,一边继续跟祁皓说,“孩子情况本来就不太稳定,没保住。但是掉得挺干净的,都不用手术,刚才给他做了清创。”
钟大夫说着指给他看刚才一起推出来的托盘,祁皓仔细看了看头皮就跟着一麻,那一团血rou赫然已经看得出是个小人的样子。
“他看见了吗?”祁皓问,他忽然觉得嗓子发干。
“看见了,刚才在里面他醒过来了,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钟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对他打击挺大的,这一阵,好好照顾照顾。”
(16)
祁皓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看肖清一动不动地躺着,还以为他睡着了。走到跟前才发现人醒着,眼睛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他过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祁皓兑了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插着吸管喂他了几口,试着说:“我刚才问了钟大夫需不需要住院,他说了,输完ye,回家修养也行。你想回家吗?还是明天再回?”
肖清眼珠动了动,轻轻点了点头。
是回还是不回?这点的是哪个头……不过祁皓很识趣地没有再问,自行选择了可能性比较高的那个。
肖清的裤子已经不能穿了,祁皓想了想,跑回车里拿了条他自己的运动裤。那是他放在车上以防万一的,一直就没有穿过,这回还真是遇到了万一。这裤子肖清穿上果然有些大,好在运动裤方便调节,祁皓又帮他把裤腿收紧了些。
两个人正准备要走,就听见外面走廊吵闹起来,一个男的在喊肖清的名字,听那声音竟是周奕文。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钟大夫的声音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你瞎喊什么!”
周奕文说:“我知道他在这儿,你不告诉他在那个屋,我就自己找!”
钟大夫怒了,像是冲着旁边的人说:“保安呢!傻站着干什么,去把保安叫来,把这个抽风的神经病给我弄走!”
周奕文不管不顾地又大喊起来:“肖清!肖清!我知道你在这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靠,这小子怎么闹到这儿来了!”祁皓骂道,“你别担心,让丫满地找牙……”祁皓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肖清拉住了衣袖。肖清说:“你去让他进来吧,我再和他说几句。”
祁皓又蹲下来,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伸手搭在他膝头揉了揉,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今天累了,我去跟他说算了。”
肖清摇摇头,说:“还是我说吧。”
周奕文正要在喊,不远处一间病房的门“呼”地被拉开了。祁皓扶着门,抬手指了指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过来。”
肖清坐在床边,祁皓拎了把椅子,给周奕文放在离肖清八丈远的地方,假模假式地对周奕文说道:“坐。”
周奕文冷笑了一声,自己又拖着椅子坐到肖清跟前。不等他开口说话,祁皓就在一边问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周奕文恨恨地说:“你管我是怎么找过来的,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祁皓哼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管我是什么人,反正你现在什么人都不是!”
周奕文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转回头接着对肖清说:“肖清,你知道我是怎么找过来的吗?咱们俩的手机还连着家人定位呢,我一直没有取消,我知道你也没有。你不接我电话,但是我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