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结束以后江凛带着老教授去了一家日餐厅。老教授的女儿在日本留学,原本一个寿司都吃不进去的老人家现在吃拉面之前还会用日语说’我开动了’,典型的女儿奴,倒也是老来得子的特征。
老教授以前去U国参加研讨会的时候迷了路,要不是遇上江凛借了50当地货币又帮忙打了车,怕不是得在冬天的街头流浪半个多小时,想起这事儿老教授就后怕,无比激动和庆幸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当时看到你们就跟看到亲人似的,那个地方中国人就少,难得碰到一个像是中国人的,结果还是个韩国人,可是把我急坏了。”说完之后又极其关心地问问,“沈礼最近怎么样,中文现在说的很不错了吧?”
当年老教授眼中的沈礼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外国佬,长着一张中国人的脸,可半句中文都憋不出来,后来几次简单的交流还都得江凛在旁边做翻译,一旦没了江凛俩人之间就仿佛建立起一道巨大的厚砖墙,炮塔都轰炸不掉的那一种。
江凛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晚上被沈礼用言语调戏了一番的事情,心里想着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他的中文说的比自己说的都好,嘴上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应:“交流没什么问题了,他学语言还是比较有天赋,现在也听不出什么口音。”
老教授点了点头,又说:“我这次还给你带了好消息,我结识一个很有才华的印象派画家,这次来咱们这里玩的时候画了很多画,想要办一个画展,主题叫画中人,其中最重要的一幅作品迟迟没有下笔。”
日本的清酒江凛喝不太惯,可在待人接物这件事情上,他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失礼的地方,在给老教授倒完酒之后又给自己续满,听那老教授继续说道:“她想找一个会画画的男人,不限国籍,但是要好看,画也要画得好。”
“她是想把那画画的人画在画中,以此点名画展的主题?”
老教授嘴一咧,笑了。
江凛在跟沈礼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沈礼正在刮胡子,其实沈礼对于刮胡子的工具很挑剔,别人是挑剔价高物好的外来货,他却是独爱手动剃须刀,有时候找不着了拿小刀片也能凑活,适应了用电动剃须刀还是近几年的事情,一开始满脸都书写着抗拒,为了逃避使用电动剃须刀,一个快25岁的男人被那响起来的声音惊的恨不得躲到衣柜里,像是一只要被剃毛的猫。
但沈礼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在被连哄带骗以及威胁的三重攻击之下还是臣服给了电动剃须刀,用了之后不但主动地提出要把那些手动剃须刀收起来以外还要求江凛给他买一支银色的。
嗯,就是现在用的这一支。
江凛的话被嗡嗡的剃须刀声音淹没,于是放弃远距离的交涉走进了洗手间,沈礼也刚好剃完,一边找须后水一边问他:“what did you say?”
江凛猛地想起昨天早上剩下那点须后水被自己不小心给洒了,瓶子的尸骸现在还在楼下的垃圾房里。
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瓶新的递给他然后才说:“吴教授问你想不想当模特。”
沈礼反问:“裸的?”
这一句话倒是真的把江凛问的一愣,当然是知道不是裸的,可他这么一问自己就好像不太那么确定了,回想起老教授最后看着自己的笑容,仿佛也添加了意味深长的味道。
沈礼从来不像江凛是个顾虑周全的人,话直接丢了过去:“不去。”
“不裸的也不去?”说是为了构造一个意境,应该,不是裸的吧?
沈礼这回顿了一顿,又开了口,这回带着点小期待,他问:“有钱拿吗?”
沈礼虽说跟着江凛厮混多年,可骨子里到底不是中国人,这导致他对于所谓人情的那一套理解很不透彻,当然,江凛一度认为他是有意而为之。
江凛说:“应该是有的,但是具体的还需要谈,吴教授也不过是个中间人,最后开价也是那位画家。”
“WOW!画家噢!”忽然发出的惊呼吓得江凛身子一抖,内心十分惶恐会不会惊吓到楼下那家业主的哈士奇从而引起哈士奇的恐慌。
沈礼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狡黠:“你会不会很吃醋,心里盘算着种种我跟她到时候发生的情景?要知道画家为了最后的美感有时候会对模特动手动脚的,就像——”他边说边转到江凛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帮他按摩,随后将后面吐在了他耳边,“——这样”。
江凛想了想沈礼平时脸上的常挂着的‘不懂人情’和‘生人勿近’,琢磨了一下那画家有胆对沈礼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最后凉凉地下出了评论:“你戏演过了。”
沈礼哈哈哈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走到主卧好像都能隐约听到。
江凛想,有那么好笑吗。
最后沈礼还是决定当了模特,吴教授牵线让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个饭,江凛很高兴这一次吃的不是日料。
那位画家是一位漂亮的女士,S市人,不知道是不是出身世家的原因长的很Jing致,五官漂亮气质出众,像是往回翻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