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给花容穿上外衫,交叠领子,又束上四指宽的腰带,给花容仍别上那根墨玉簪子。
时暮挑挑眉,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还用指尖挑起花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花容的唇,说:“收回前言,你的容貌当真是万里挑一。之前那是提前的早安吻,这个是现在的。”
花容笑笑,不置可否,又理了理腰带说:“夫人真是贤惠又热情。”
“嗯?”时暮威胁地眯起眼睛,“听话,叫夫君。”
花容从善如流:“那我们走吧,夫君。”
时暮话说得大,真听了这“夫君”觉得自己耳朵都酥麻麻地,忍不住揉了揉。时暮跳下床,把停在窗边的鵷雏招过来,嘴上还不服输地说着:“走,跟你娘亲出门去。”
“好的,娘亲!”鵷雏看着时暮。
时暮瞪它一眼:“看后边。”
鵷雏扭头,后边是还紧闭的房门。
“我说我后边。”时暮索性拉住花容的手,在鵷雏眼前晃晃,“这是你娘亲。”
“我知道啊,娘亲笨笨。”
鵷雏还是只看着时暮。
“我看你才笨死算了。”
时暮气急。
花容反拉住时暮走出门,说:“别挣扎了。再等天就黑了。”
“对了,“花容突然说,“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你说是吧,夫人。”
“还不是你教的。”
“是是是,是我教的,”花容笑笑,“就随它去罢,反正无伤大雅。”
“当然了,便宜都给你占尽了。”
“生的好看的才是夫人呢。我可没有占到便宜。”
“真是诡辩!”
☆、野兽
待花容和时暮终于出了不俗,外头早已日上三竿。
惯例往城中人多的地方走,花容和时暮这次是向着皇宫的方向。
花容也是头一回来这地方。
正经的天子脚下比之皇城各处可真的要肃穆多了,便是人来人往也不显得喧嚣嘈杂,花容想着今日应该是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放下心来悠悠地走。
可人算不如天算,花容将将放下心来,街上又突然有了变故。
先是远处传来低低的议论,前面人群渐渐密集起来围在一处,sao动渐起,不说发生了什么,倒是先有了几分闹市的感觉。
这般反常,引了更多人围过去,花容和时暮也不例外。
两人走近了,就听见有人在悄声说着“死人了”之类的字眼。
——死在闹市可不多见。
不必费力挤进去,有时暮在,自然有办法让人群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是以两人很轻易地就走到里面。
人群内是衣着华贵的成年男子倒在血泊中,伏在地上纹丝不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沾着血,四肢也是奇怪的弯折着,像是被猛兽袭击了一般。
可这皇城里哪有猛兽?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人翻过身来,想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花容摇摇头,那人早就死了,尸体都凉了半截。
本以为又会看到血呼啦的一片,人群中甚至有人闭了闭眼不敢看,却又不愿离开。
花容和时暮就看着倒在地上的死人被翻过来。
没想到那人的脸倒是出奇的干净,没有伤痕不说,甚至连血也没有沾上,只染上些尘土的颜色,完全遮掩不住那人的容貌。
看清那人是谁,四周突然静下来,人群顿时散去了大半,十数个人装作忙碌的样子埋首走开,不消几刻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热闹也要有命看!
除了花容时暮,剩下的人不是有恃无恐,便是尚且莫名其妙,仍不愿离开,还在四下张望。
至于人群为何会有此反应,还要说到这死者的身份。
刚巧,时暮和花容正对此人有所耳闻。
——冯化成。
在这城里,有时候仅仅是一个姓氏就能代表一方势力,需得人权衡利弊、再三思量。
萧为皇姓,罗是权臣,而冯,则代表天子外戚——当今越贵妃一脉,冯氏嫡系。
这冯化成正是越贵妃嫡亲的弟弟,年龄相差不少,越贵妃简直是拿冯化成当亲生儿子疼。加之如今天启大帝耽于美色不理朝政,朝堂之上只有冯氏与西厂分庭抗礼。又恰逢近日西厂厂公秦瑾突然隐匿起来,越贵妃一时占了上风便愈发嚣张,连带着冯化成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那待遇比起正经皇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冯化成能有这出身当真是上辈子修了不少福分,可惜他本人着实不争气,仿佛冯家的心机手腕全长在了越贵妃一人身上,这冯化成,说他草包都当是抬举。
冯化成在京城可算是恶名昭著。
仗着上边有一个身为宠妃的嫡亲姐姐,日日领着一班纨绔子弟在城里横行霸道。正是,吃喝嫖赌无一不Jing,礼乐射御一窍不通;称得上,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