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华要说些什么。
“是寻得了佘月又如何,难不成你们竟觉得就连佘月的战力也敌不过天启大帝?”
“这倒不是。”
佘月的名号早就传遍了天下,谁敢质疑他的实力?罗启华当即否定了花容的说法,却半晌没了后文。
——有些话,正是掌权者所不能说的。
“如果你们是在怀疑此事的真假……”花容刻意停顿了几刻,见有几人闻言目露焦急,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说下去了。
——没有人会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正因为佘月的实力令天下信服,放眼天下也难找出几人敢打着佘月的旗号坑蒙拐骗。
毕竟,就表面看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魔头之子到底只是不及而立初出茅庐的小儿,就算厉害得破了天去,又怎么比得过诡谲莫测寿命无穷的半妖呢?
这是实力的差距,足以击溃任何诡计。
在场之人对此心照不宣。
花容当然能揣摩到这些人的想法,是以先前那句话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激得这些人尽快说了他们要说的话。
——正是围魏救赵的理儿。
罗启华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位青衫儒士已经站起来。
看位次,这儒士在门客中的地位可不算低,还是方才那些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中的一员。
虽然看不出罗启华有任何表示,花容却知道这人能在此时站起来定是有罗启华的示意,少不得是罗启华的心腹。那么他要说的,代表的恰恰是罗启华的态度,同样正能解释罗启华犹豫至今的原因。
那青衫儒士终于开口道: “半妖佘月向来行踪成谜又Yin晴不定,难有人摸清他的好恶。花公子凭什么认为佘月会毫无芥蒂地与人合作?”
“何况,佘月久不出世,又不受帝国约束。在下实在想不通陛下与他能有任何干系,竟连他都想出手……”后面的话实在太过不敬,青衫儒士虽隐去不谈,在场人也知道他表达的无非是“打杀了陛下”的意思。是以他也就停顿了一瞬,继续道:“此事实在蹊跷。”
看了眼罗启华的表情,青衫儒士心下一定,说:“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半妖佘月此举必定另有所图,与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端得是一个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花容闻言哂笑一声,时暮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这人的话,却也跟着勾勾唇角。二人嘲笑的意味太过明显,那儒士的脸色顿时青青白白的变了几变。
为何?
花容的笑,其因有二。
生而为妖本无甚对错。而世人只因那几行不能言的血水,便将这八个大字牢牢刻在佘月身上。仿佛身上流着那血,就是佘月的原罪。
不可谓不诛心。
往深了想,花九戚曾面对的不就是这般窘境,只不过花九戚的原罪是一册隐而不露的无上仙法,只不过花九戚阻了别人的大道长生,更加的“罪孽深重”罢了。
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怎能不引得起花容的“笑”呢?
其二,花容则笑的是罗家的表里不一。
别看那人说得冠冕堂皇,左不过是因为还未看到十拿九稳的胜算而犹疑不定,想从花容这儿求得一颗定心丸。
怕佘月邪性,出尔反尔,又怕没了佘月无计可施。
罗家终不过是不愿冒这个险,又对天启大帝怀抱仅剩的一丝信任。结果是既畏惧忠君,又害怕反抗,妄图偏安一隅,见风使舵。
谨慎过了头,就成了敬小慎微。
若罗忠寒泉下有知,怕是会哀叹自己一腔苦心付之东流……
且说那青衫儒士。
被花容一嘲笑,儒士也意识到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面子上过不去,却又想找回场子,当即赶在花容说出什么让他更难堪的话前开了口:“我罗家世代辅佐陛下,”说话间,那儒士还向着皇宫方向拱手一拜,“就是陛下当真想夺回实权,坐稳皇位,也不会弃我罗家于不顾。”
这回是借着忠君之情来解释那份犹豫,倒仿若不是因为罗家太过谨小慎微。
但这种借口,未免太过天真而经不得推敲。
从乌颜朱屠城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个不要脸面的。
当年时局所迫,乌颜朱羽翼未丰,是用了些心机才以蛮人身份登上的皇位。
可是毕竟汉人与蛮人积怨已久,乌颜朱使些手段让人一时忘了蛮人的残暴无知,但是时间久了,总会有人反应过来,不管他乌颜朱有何等经天纬地之才,只蛮族的身份就足够一众人给他判了死刑。
更别提西北蛮族中不属于乌颜朱的部族仍旧每年于边境大肆烧杀抢掠,像是生怕汉人忘了他蛮族有多可恨。
乌颜朱的皇位,就如同纸堆的一般,轻飘飘的转眼就能在风中七零八落。
所以乌颜朱将越贵妃同秦瑾推到前台,自己暂避锋芒。
然而今时不同往事。
天启大帝筹谋数十年,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