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蟑螂!”
正从医馆出来的男子,青袍磊落,明目清朗,听见孟老板唤他有片刻的无措,摇头道,“孟老板,在下说过了不能唤我张郎,在下的名字叫念之”。阿玲在旁边摇摇头,可怜的张郎中,被沧州百姓唤作神医,到了自家老板口中成了蟑螂不说,还一直以为是唤他张郎。
“好吧,好吧,蟑螂,我今日要出诊,不能跟你磨蹭了,待我回来请你喝酒。”说完带上还在兀自叹息的阿玲走了,张郎中追了几步道,“你去出诊?你会看病?”远远听见孟某人哈哈笑道,“岂止会看,红颜枯骨都能叫他死而复生。”
小兔Jing所在的地方离酒馆并不远,拐过几个路口,正在沧州最繁华大街的背面,朱红的大门紧闭,看来是个大户人家,孟老板笑着对阿玲道,“这下发财了,快去敲门”。阿玲惴惴的看他一眼,“很是不安,老板,你可真会看病?”见他瞪眼急忙住口,上前叩门去了。
许久那大门才吱呀开了个缝,门后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警惕的打量了一番道,“什么人?”
“在下是云游的方士,见此宅黑气缭绕,怕是府中有人生病,特来医治。”孟老板揖了揖手道。
那门又稍稍开了一截,男子又仔细看了一番二人,才道,“胡说,本府没有什么病人。”
“哦,没有吗,可是我瞧着倒像是有人病入膏肓了,再不治可就要一命呜呼了,算了,没有就罢了”。说完朝阿玲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门口的男人听了,急忙道,“等等,我去通传一声”。孟老板停住脚步,回身笑眯眯道,“快去快去。”
这下倒真是很快,片刻后那男人就已领着孟老板和阿玲往府内走去。一处小院门口等着一个妇人,见了他们有些怀疑的问,“公子就是来治人的方士?”
孟老板点点头,笑道,“正是。”
“倒是有些眼熟。”
“那是,修炼之人自然都有些仙风道骨。”孟老板说着抖开手里的折扇,潇洒的扇了扇,眼角瞥到阿玲的眼神仿佛再问“大冬天扇扇子合适吗?”于是干咳两声收了扇子问那妇人,“病人在哪里?”听他提起病人,二人不再耽搁,急忙领了入了小院正厅的房内。
“小儿自入秋后便一直昏睡在床,不见清醒,请了许多大夫来医说只是睡着了,可是哪有人能睡这么久,这都睡了半年了,不吃不喝,每日只灌些人参来吊命。”说着妇人兀自掉起泪来。孟老板点点头,掀开垂下的床幔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了些却没有任何病态,像是睡着了一般。“昏睡之前可曾干了些什么?”
“除了每日看书用功,不曾干过什么。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道,之前还去西山秋猎了一回。”
“这就对了”,他点点头,“请二位出去吧,我要为公子医治了,我未出去之前切不可让旁人进来,切记。”
妇人虽然不安却还是点点头,转身出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阿玲上前看了看道,“公子,要听脉吗?”
孟老板敲敲她的头,“听什么脉,把药箱给我。”
阿玲撇撇嘴,将手里的药箱交给他,有些好奇的看他打开,却只见里面放着一盏香炉和一支铃铛。孟老板拿出香炉点起,不一会房内燃起了袅袅的白烟,如同大雾一般充斥了整个房间,待烟雾散去,却发现早已不在房内,脚下是轻轻的草地,远处有波光粼粼的湖面,四周青山环绕,倒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阿玲四下打量问道,“老板,这是何处?”
“这是床上之人的梦”。他说着向前走道,“快跟上。”
“这是他的梦境?”阿玲有些惊起的跟在他身后道,“那我们现在去何处?”
“当然是去找小汤圆。”
“那个小兔Jing,你说她在这里吗?”
孟老板点点头,带她往白雾更深处去。
雾色更深,几乎已看不见前面的路,阿玲更在他身后有些害怕道,“老板,我看不见你了。”
他转身一把将她拉到身边道,“跟紧些,不要乱跑。”
阿玲的面容已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声音却清晰传来,“知道了,这里怎么这么大的雾,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
“不知道!?”阿玲尖叫起来,顺势贴在他身上,“老板,你放我出去吧。”
孟老板推推她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给你加工钱。”
“这可是你说的”。阿玲像是怕他改口,急忙道,“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又往前走,雾色更浓,眼前只有白茫茫的雾气,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猛兽在缓缓靠近,阿玲几乎已经跳到孟老板背上,声音含着哭腔,“老,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怪物来了?”
“别怕”。说着他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弥漫的大雾似乎没有尽头,刚才的声音顿时消弭,霎时间天地一片安静,静的几乎让人害怕。阿玲颤颤道,“老,老板,怎么这么安静?”
“嘘”。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