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蜜枣握紧,伸手任他包扎。
“这几天不许沐浴了,沾了水好的更慢。”他的伤口细若游丝,但却极深,若不好好调养一时半会难以好透。
“听到了没?”见他出神,张神医再次嘱咐,“不能沾水。”
孟老板忽而一笑,桃花眼满是深情,“蟑螂,你真好。”
张神医霎时面色坨红,结巴道,“胡......胡说什么。”
孟老板哈哈一笑,仿佛刚刚那个心不在焉的人不是他。
仔仔细细包扎好伤口,张神医脸上的红晕才算褪去几分,“好了。”
白布包的细心,一圈圈将他的小臂全部包裹,连最后打结的地方都系的平平整整,孟老板翻手欣赏了一番,“不错不错,蟑螂真是贤惠。”
抬眼见张神医刚刚要恢复正常的脸色愈发绯红,笑着道:“我去监工,看看阿玲有没有偷懒。”
阿玲勤勤恳恳地凿墙,一天的光景竟已开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她扔下榔头活动活动手
腕,想着建议自家老板钻洞了事,脑中浮现出孟某人笑眯眯的样子,顿时一阵冷颤,将自己的想法赶出脑海。
月上中天时孟老板已经摆好了棋局,将扔给阿玲让她破局,阿玲皱着眉头盯着那黑白棋子,看着看着一个变成两个,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孟老板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扔了一床被子过去盖住她,兀自拿起棋子左右对弈。
直至子时过,门口的魂玲声脆响,门框轻轻被叩响。
孟老板起身道:“进。”
叶大娘低着头进了店内,对着孟老板屈了屈膝,“孟老板。”
孟老板指了桌边的凳子,“请坐。”
叶大娘局促地坐了,迫不及待地张口,“孟老板,我这病......”
“五年前你是不是得过一场病?”
叶大娘慌忙点头,“那是肺病,咳了些日子也就好了。”
“好了?”孟老板淡淡问道“如何好的?”
“我......咳了许久,一觉醒来便好了。”叶大娘急忙道。
“你,并没有好。”
“我......我......”叶大娘急忙摇头,“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你已经死了。”孟老板喝了一口酒,嘴角含笑,眼神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似寒冰冷剑。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叶大娘连连摇头,眼神慌乱。
“不止你。”孟老板缓缓靠近,嘴角笑意愈深,“你的儿子,也死了。”
“不!”叶大娘骤然尖叫,青霜的面容霎时变紫,两行血泪夺眶而出,“我活着,我活着,我的儿子也活着!”
“他在两岁的时候已经死了,李家的少爷并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在这里。”孟老板手腕一翻,掌心里躺着一颗守魂珠,那珠子里充盈着白色的光,流动的正是一个魂魄。
叶大娘披头散发地跌倒在地上,血泪流了满面。执念的瓦解让她瞬间萎靡,那长久以来支持着她的信念,突然崩塌。
骤然间,她的身体好像破碎一般,裂痕蔓延。孟老板暗叫一声不好,手里已经捏了诀,欲往她身上封去。手来没碰到她,破风之声骤然响起,白色的哭丧棒从黑夜里破空而来。将叶大娘死死钉在门框上。
孟老板松了口气,起好姿势的手又放下,“幸亏来了。”
“我们来晚了。”小白缓缓踏进门内,朝孟老板揖揖手,小黑径直走到叶大娘身边,用锁魂链拘了叶大娘在手。小白道,“这老大娘,也真是厉害,我们追了五年,今日可算押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如此一番苦心,难免让人唏嘘。”孟老板摇摇头,倒像是倦了,“这一世太苦,若可以,让她下辈子和儿子好好在一起吧。”说着,将手里的守魂珠扔给小白,“此间事了,我也算安心了。”
小白接了那珠子,抬手看了看,“这怨气冲天,怕要在忘川里好好泡上一泡了。”
“何止,厉害的很。”孟老板晃了晃自己被包的严丝合缝的手臂。
小白倒是笑的更欢,“没想到还能有让孟老板出点血的魂魄。”
“见笑了。”
小白笑着说:“如此,劳烦孟老板了。我们先回去复命。”
孟老板一点头,“好走,不送。”
小白将珠子收进怀里,和小黑转身走了。
孟老板转身倒在软榻上,烛火摇曳,大雪纷扬,正是一个安眠的好夜。
第十七章 杨柳依依(一)
转眼便到了年关,沧州城一片喜气洋洋。阿玲穿着一件滚着毛边的淡红色夹袄,脸被冻的红彤彤的,提着一个食盒挤在人群里左顾右盼。
右边王婆家的烧饼撒着烧熟的白芝麻,香味馋的她咽了好几口口水,左边邱大爷扎的灯笼惟妙惟肖,兔子的耳朵还能动,引的一圈小孩抢着要。
前面写对联的赵秀才一手好字,红底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