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带着几分冷嘲道:“今夜万家欢庆,我怎么能睡着呢?”她语气里含着冷意让茶青有些无措,“姑娘?”
“楼下客人多吗?”
隔着床幔她的声音有几分哀怨,茶青点点头,又忽然想起她看不见,急忙道:“多,很多。”
那边却没有了声音,屋子里静下来,房外的喧嚣便清晰的传进来,茶青又道,“姑娘要不要弹琴?”往日晚烟独处的时候最爱一个人弹弹琴,但自从孟老板来用过那张琴后那琴便再也没有用过。
“不用了。”晚烟淡淡的拒绝了,茶青有几分失落,“哦。”
又听晚烟继续道:“你去跟刘妈妈告假,就说我要出门。”
这万花楼从来不会限制姑娘们的行踪,但是出门也都是要向刘妈妈告假的,茶青点点头,又摸着黑准备退下,刚走到门口,听见晚烟道:“把灯点着吧。”
茶青又蹲在地上摸了半饷火折子,吹旺了才把灯点起来,然后出门下楼到人堆里寻刘妈妈去了。
今夜万花楼客满为患,茶青在人群里挤了许久才找到刘妈妈,向她说了自家小姐要出门,刘妈妈忙着应付客人,胡乱的应了,茶青面露喜色,急忙谢过了转身跑上了楼。
晚烟已经换好了衣裳,淡紫色的罗裙披着同色的大氅,裙边是盛开的紫罗兰,长眉似远黛,双眸似秋波,见茶青进来问道:“如何?”
“刘妈妈答应了。”茶青笑着说道,“车马已经安排好了。”
晚烟点点头,随她出了房门,两人绕了远路,从后院出了万花楼。
阿玲一路跑在前头,看见哪儿人多专往哪儿钻,张神医跟在她身后很是担惊道:“你慢点。”
小景又紧张地跟在张神医身后唯恐自家公子受伤,只有孟老板悠悠闲闲的在后面踱步。
“快来快来,套圈的。”阿玲在一个摊位前向他们招手,地上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阿玲指着远处的一个机关兔儿,“那个多好玩啊,我想要那个。”
摊主满脸堆笑的上前给阿玲十个圈,“小姐,二十文十个圈。”
阿玲难得慷慨,掏了二十文铜钱给他,然后势在必得的接过十个圈,专门盯准儿了那个机关兔儿套,可那圈就跟不听使唤似的,不是远了就是近了,更气人的还是最后一下套中了又弹了出来。
阿玲气呼呼的哀叹一声,摊主倒是喜笑颜开,又递上十个圈道:“小姐再套一次,准儿能套中了。”
阿玲一听,觉的有理,又套了二十文钱给他,接过圈儿又犹豫了一下,侧身给了一边的张神医,“神医,你不是平日里都扎针,一扎一个准儿嘛,你来。”
张神医有些慌张的被她往手里塞了几个圈儿,摇头道:“我不会呀。”
阿玲拍拍他的肩鼓励道:“没事没事,你就当给病人扎针,那兔子就是印堂xue,这圈就是银针。这是最擅长了。”
张神医被她热情的推到前面,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孟老板,后者兴致勃勃的捧着手炉围观,见他望过来笑着说了一声,“试试。”
张神医倒是像被鼓励了一般,捏了捏手里的竹圈,凝神对着那兔儿扔了过去,可惜试了几次都没有套中。
阿玲越来越失望,将手里仅有的圈塞给小景,“小景,你试试。”
小景慌乱地推辞,“我不行,我不行,还是你自己来。”
阿玲病急乱投医,觉的小景准能套中,“你肯定行,你试试。”
说着又把他扯到了前面,小景被赶鸭子上架,一时没有办法,扔了两个都没有中,看着阿玲失望的眼神,愈发无措,一时间额上都出了冷汗,拿着最后一个圈很是紧张的喘了几口气。
瞄了又瞄才敢把那个圈扔了出去,出手的一瞬间就感觉扔偏了,那竹圈眼瞧着往一边飞过去了,却不知虚空里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生生改了个路,直直的套在了小兔身上。
摊主显然吃了一惊,左右环顾了一下,“谁,谁捣鬼了?”
“怎么捣鬼了,明明是我们套中了!”阿玲得理不让人,急忙道,“你可不会是要耍赖吧?”
“怎么是我耍赖,那圈明明刚刚飞斜了,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才套中的。”摊主辩解道。
“好啊,你想耍赖。”阿玲眼珠一转,大声道:“大家看看啊,看看,明明我们套中了,他却耍赖,都看看,看看。”
一时间周围围观的人都纷纷摇头,转身往下一个摊点去了,摊主一看,面红耳赤的拉住阿玲,“小姐小姐,你别喊了,我给你还不行吗。”
说完,转身把那小兔儿拿来给了阿玲,阿玲欢喜的接过来,“这还差不多。”
又献宝似的给小景看,“你看,你套来的。”
小景这才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了。”
“这可是你的实力。”阿玲得了小兔看小景哪儿哪儿顺眼,“没看出来啊,你还是可以的嘛。”
小景摆摆手叠声道,“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