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宜也是这样想的。
之前缠绕她的Yin影似乎在一点一点褪去, 阳光透过层层的乌云穿透过来, 给她原本荒芜的新田添上了颜色。
她开始不自觉地想起以后,想到未来的日子,想到他们会不会也有一儿半女,像寻常夫妻一样相伴相守直到生命最后。
若是喜欢, 还可以养上些猫猫狗狗,也可以给狗弟弟做个伴。
她如今脑子里全是美好的未来,几乎要将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全部抛弃了。
谢钧辞就像是她的光,为她照亮未来的路。
可若是有一天,这光也映不亮昏暗的天色了呢?
两人在皇宫里安安稳稳地待了好些日子,有时还会悄悄跑出宫里在城里逛上两圈。
玩趣坊里的好玩话本每周都会送进元宜的宫殿,那些流行的新鲜小玩意也是一个不落,整整齐齐躺进了浮云宫。
宫外有什么,浮云宫里也有什么。
她什么也不差。
元宜与谢钧辞几乎朝夕相伴,回神之际,恍然已是深秋了。
原本翠绿的叶子渐渐变为黄色,又晃晃悠悠地从树上掉下来。朝露寒凉,夜风也透着遮不住的寒意。
绿草消失了大半,待枯黄蔓延开来,那萧瑟的感觉再也压不住了。
萧瑟弥漫之际,一些细细碎碎的流言也不自觉地钻进京城的每个角落。
有位头发散乱的老人日日在京城里游走,疯疯癫癫嚷大声嚷着些烂七八糟的闲话。
有人赶他,他也不跑,任那些臭鸡蛋和烂叶子打在身上——却 是惹来更多人的注意。
那日他又一次停在玩趣坊的门前,却不再说那些话本册子的坏话,而是扬声说起更可怕的话来。
“大楚要亡了啊!”
“当今陛下被妖女蛊惑,不顾朝政,不纳后宫,大楚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这话太过耸人听闻,且事关国家,自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街上人多的很,不少好事的群众在他身边停下来,将他围成一个圈。玩趣坊里的人也都放下手里的话本,好奇地抬起头来。
玩趣坊的老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厌恶地将他推远:“你这疯老头胡乱说些什么呢,我看现在大楚好得很,就是治安差了些,有疯子也没人管管!”
那疯老头拼命挣扎,嘴里却是一会儿也不歇着,仍是自顾自说着疯话:“你们可知为何陛下迟迟不纳妃!你们可知陛下为何不下令平息西疆的□□!”
这话却是更吓人了。
百姓向来对朝堂中的那些事不太了解,也不太关心。他们知道最清楚的倒是些二女争一男,娥皇女英的事情。这西疆□□,皇帝纳妃的大事情,自然是头一回听。
头一回听,这反应自然是最大的。
纳妃的事情且不说,“□□”二字一出不少人就乱了。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有人脸上写满茫然,有人则是满脸惊恐,还有的,却是满面严肃一言不发。
被吸引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加上一些若有若无的引导,这议论声音竟是盘旋上升,响得整条街都能听见,止也止不住。
谢钧辞花了数月平息乱党,安稳朝政的成果,竟是在这条街上荡然无存。
“西疆?西疆竟然有□□?这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消息?”
“为啥会有□□啊,有没有死人啊?”
“这可怎么办啊?”
“会不会打到这里来啊?”
“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呢,若是出了这种事,那岂不是完了!”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的重点放在了纳妃上面——不过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子。
年轻的普通女子大多都做过些麻雀变凤凰,被贵人看上纳入后宫、享尽荣华富贵的美 梦。此言关系到自己,自然重视些。
“说的也是啊,为什么陛下登基这么久,还是没有纳妃呢?”
“按照以往,这后宫早就应该进了不少人了!”
“可前些日子不是有传言说陛下喜欢元家二小姐和赵家小姐吗?和什么妖女也没什么关系吧?”
“可若是陛下喜欢,怎么会那样对元府呢?我看那牌匾都被拆了!”
“是啊是啊,现在那府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还有,陛下也没有娶赵家小姐呀?”
“好奇怪啊!”
一群人自顾自地议论着,玩趣坊老板推人推了好久,也没有把人给推出去。甚至还有人围上来想要问个清楚,堵住了人群的缺口。
老板独自努力了好久,见脚下动也没动,长叹一口气送来揪着老头衣领的手。
罢了罢了,这事他管不了了。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
“对啊对啊,这怎么回事啊?”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自然是没讨论出来什么,一群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朝老头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