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不顾酸软无力的双腿, 急切问道:“哥哥、哥哥如何了!你对他做了什么?若是陛下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便是, 不要迁怒于哥哥啊!”
“冲你来?”谢钧辞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 避开赵钰的衣角,冷笑道:“你可没有这个资格。”
“赵小姐还是多了解一下如今的情况,再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些什么吧。”
“在Jing心雕刻的暖房里待久了,脑子这东西, 赵小姐也没有了。”
“愚蠢至极。”
陌生女子身上的药香惹得他愈发烦躁,谢钧辞不愿再在这里多待,撂下一句话后挥着袖子迅速走出了宫殿。
赵钰马上想追,可脚下实在无力,没跑几步便扑倒在地。她半走半爬地追到外面,紧紧抓住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宫女:“你快和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
小宫女先前已经得到陛下的默许,这会儿也就没有拒绝。她甩开赵钰地手,默默往一旁挪了几步,而后敛眉低声开口。
小宫女的声音不大,音调平平,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可地上的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死死咬住嘴唇,尖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出点点的血。
无数的信息冲进脑海,赵钰颓然跪倒在地,终于意识到只短短一日,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
那日清晨,她去青木林赴约,并不知道皇宫发生的大事——元宜失踪。更不知道赵容夙盯了一夜,安排无数的官兵在定远侯府外,时刻准备将元宜彻底击杀。
然而今早的事情让赵容夙节奏大乱。
他迫切地想要除掉元宜,昨晚的失败又让他有些气急败坏,所以又调走了府上的一些兵士去探查元宜的踪迹。
还有,兵营那边也开始有动静。
他没想到谢宸的动作这么快,短短几 日,已经把那些失踪的兵士背景摸了个清清楚楚。更糟糕的是,已经派人去各家调查。
而派出去的人,都是前线调过来的最优秀的侦察兵。
去定远侯府的那些人全部身死不足为虑,而他们的家人,如今却会成为自己的把柄。
因为这是他们为自己卖命的证据。
若是被人查出一点蛛丝马迹,事情就不是很好处理了。
事态越发复杂严重,他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什么心思顾及其他?即便有,怕也是有心无力。
接下来元宜的两封信就起了作用。
一封交到赵钰手里,一封交到谢钧辞手里。
前一晚元宜出宫走了一圈,先是抓住了鬼鬼祟祟的老头,又带着他杀上元清宁所在的醉香楼,把元清宁与赵容夙的交易问了个清清楚楚,知晓两人的通信方式后,又逼着她写了一封信送到了赵钰手中。
至于为什么不选赵容夙的的亲信,而选了赵府那个娇滴滴的小姐,元宜自然也是有一番考量。
因为她早怀疑过赵家这两兄妹的关系。
更准确的说,是怀疑赵容夙对赵钰的态度。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钰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同的情感,但元宜却在种种事情中摸出来了些蛛丝马迹。
为何赵容夙一直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迫切地想要除掉她?除去更深层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前些年的临渊阁夺魁之事是否也在这里面添了一把火?
为何在前些日子“娥皇女英”谣言兴起,老臣怂恿谢钧辞纳妃的时候,他压下谣言,又站在了这些老臣的对立面?
为何老丞相被罢黜后,他不与同党之家的女子联姻,以稳赵府之未来?
为何他如此不愿让赵钰进宫?
权臣之家亲情淡薄,赵容夙对赵贵妃的态度才算正常,而对自己的妹妹……
绝不一般。
种种怪异之处,让元宜联想到一些国家的宫中秘闻,也想到那些话本子里面的东西。
或许,这位赵容夙,对自己的妹妹并不像普通兄长一般,只是寻常的爱护妹妹之情。这其中,像是掺了些别的东西。
所以有一日她找谢钧辞谈了谈这件事,两人低声交谈了许久,皆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如今这种子终于生根发芽,有了用武之处。
她将赵钰视为赵容夙的软肋,将 其牢牢攥在手心。
具体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就要看这个软肋在赵容夙心里的真正分量了。
所以,他们其实在赌。
而赌输或是赌赢,时间会告诉他们答案。
那些赵钰、赵府的府兵那些人,便成了这场赌局的棋子。
棋子不知自己身在局中,又怎会知道接下来执棋者会走哪一步?
赵钰以为元清宁找她有要事相商,一早带着侍女悄悄离府,并且只有一小队的府兵暗中护送。
这些府兵实力其实也不差,若是遇上寻常歹徒土匪,自然是轻轻松松应对,毫无压力。
可谁知道,这送来的信是假,青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