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释将整个平湖秋光都整顿了一遍。
她在一块碎石下找到了最后一棵星狐草,它奄奄地展枯黄的叶子,看到嘉释后道:「这么多年,终于来了个人。」
它口气老气横秋地,足像被压了几百年似的,和当初欺压嘉释语气完全不一样。
“你要浇水吗?”嘉释蹲下身,坏心眼地揪了揪它的头发。
星狐草被弄的疼了,口气又变回了当初活灵活现的模样,「死丫头,把你监护人叫来!看我不好好训他一顿,毁坏花花草草可要遭惩罚的!」
嘉释被它训惯了,也不恼,嘻嘻笑道:“好多年不见了,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差。”
星狐草一惊,想:怎么随随便便来个凡人,也能听懂它的话了?难不成是哪里来的仙人?
它细细地看着嘉释的脸,她唇向上翘着,天生笑颜,隐约和一只毛狐狸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是……是嘉释……」
嘉释给它鞠了捧水,笑嘻嘻地应了。
嘉释在时,星狐草讨厌她;她走后,星狐草又觉得秋光寂寥,百无聊赖满满地枯了。
乍一见到她,星狐草心里喜大于惊,兴奋道:「你变人了!你回来了!」
它四处摇晃脑袋,「儒狐呢?我温柔可爱的儒狐呢?」
“我师父当然也在,不过你先得告诉我,赤蝶花在哪里。”
星狐草指了方向,要是嘉释它们在不回来,它和丑花准得销声匿迹,从此断绝后代。
星狐草如愿来到儒狐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儒狐笑得温柔,可星狐草心里不是滋味,他一句都没答,眼里虽然还是泛着柔光,却和当初截然不同了。
他听不见自己的话了,它想,他已经不修仙道了。
“儒狐!我找到了最后一株赤蝶花!”嘉释跑到他面前,将花儿拿给他看,“可是都只剩下一株了,星狐草和赤蝶花都是,怎么办,平湖秋光要秃了。”
“无妨,只要耐心等待,平湖秋光很快就会变回原样。”
嘉释修辑了整个平湖秋光,待来年春天,星狐草和赤蝶花的种子便会破土重生。
而儒狐再次在此地设下结界,隆侯已死,妖界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势力分割,如此种种都与他们无关了。
平湖秋光很小,只容得下他和嘉释两只狐狸。天地一清化为二气,湖面闪着点点波光,逝去的光阴再一次开始流动,漫过新芽推搡着万物,向着未来攀爬,饮着春风细雨,新芽花苞漫山遍野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