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几年林婉兮还伤心生气,后面,她连气都不会了。
因为见得太多了,连林婉兮都习以为常。
苏氏已经站到椅子旁边,现在眼睁睁看着林婉兮从她面前经过,坐在了她平常的位置上,苏氏脸都变青了。苏氏尴尬不已,但还是笑着圆场:“妾身差点忘了,这是大夫人的座位。”
苏氏给自己铺了台阶后,走向桌子另一边,她正要坐下,唐师师又悠悠地说:“一个妾,有资格上桌吗?”
场面再一次寂静。这回苏氏的脸色再也无法保持了,她含怒瞪了唐师师一眼,看向唐明喆时,立刻变得楚楚可怜:“老爷!”
唐师师完全不理会,她压住裙子,慢悠悠落座。她刚才把酒杯撞翻了,唐师师闲闲伸手,转着酒杯玩。
最后赵承钧把她手里的酒杯抽走,说:“你不能喝酒,把王妃的酒具撤下去吧。”
赵承钧怕唐明喆误会,特意回头说:“并非我不给岳父面子,而是她最近不能喝酒。若是岳父想喝酒,我替她喝。”
唐师师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赵承钧,眼神中的意思非常明确。在唐家,赵承钧替唐师师喝酒?
赵承钧想到唐师师说她是他们家祖传的酒量,而且到她这一代已经减弱很多,自己也觉得压力很大。但无论如何,唐师师不能沾酒。
唐明喆是商人,最懂得看眼色,他见状知道靖王不喜欢喝酒,马上说道:“这套酒具只是摆上来做样子的,我们家平时不喝酒,我这些儿女也沾酒就醉。来人,把酒撤下去吧。”
沾酒就醉……赵承钧没有拆穿唐明喆的话,点头道:“好,多谢岳父。”
唐明喆等人说话,苏氏就被晾在一边。等撤下酒具后,唐明喆一心和赵承钧攀谈,哪里顾得上理会苏氏。苏氏掌权十多年来,从未受过此等难堪,唐燕燕替自己的娘打抱不平,忿忿道:“爹,我娘她……”
唐燕燕没说完,就被唐明喆打断。唐明喆颇有些气急败坏,骂道:“不识礼数的丫头,你大姐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道理?你娘在桌上坐着呢。”
苏氏脸上血色顿失,如被人闷头打了一棍一般。唐师师含笑,说:“既然人都来齐了,上菜吧。”
话里话外,完全把苏氏当伺候的仆人。
苏氏被落了个没皮没脸,她再也站不下去,赶紧找机会离开饭厅。她刚才还和唐燕燕说,在饭桌上试探唐师师一二,结果,苏氏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席面摆好后,唐明喆寻了个机会,问:“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都不和唐家知会一声?若是知道您来,我等必亲自去城门外迎接。”
赵承钧微微正色,说:“此事说来话长。我应太后之诏回京,路上为了安全,一直以假身份示人。我们昨日抵京,今日去六部及宗人府报备,实在无法脱身。我本打算等忙完后,陪王妃一同回娘家,没想到,王妃比我快了一步。”
赵承钧说着淡淡瞥向唐师师,唐师师装看不到,专心吃面前的菜。唐明喆应了一声,了然道:“难怪师师回来后不肯说出王爷名号,原来是为了隐蔽。”
赵承钧听到皱眉,慢慢看向唐师师。唐师师自知理亏,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赵承钧。
赵承钧轻轻笑了,看着唐师师,慢悠悠问:“哦?她是怎么说的?”
唐明喆没多想,爽快道:“师师先前说王爷无官无职,不曾科举,亲族在外,家无恒产。嗨,这个丫头,和小时候一样,就会开玩笑。”
赵承钧气笑了:“原来,她是这样说我的。”
怪不得唐家见了他如临大敌,顾不得刚才唐明喆激动到昏厥,原来,毛病全在唐师师这里。
如果有一天他折寿,那一定是被唐师师气得。
赵承钧控制住情绪,回头对唐明喆笑了笑,说:“王妃说的倒也不差。我多年在西北主持军务,不曾授官,少时试着做过会试和殿试的题目,让礼部主考单独给我批改,但没有占用参试名额。我的父兄皆已过世,其余的叔伯堂兄,除了在父皇丧仪上,再不曾见过。至于家无恒产……王妃担忧得很对,等回去后,我这就置办。”
唐师师无辜地眨眼睛,低声道:“没错呀,和我说的一样。”
唐师师话音没落,桌下突然被什么人捏了下手。唐师师吃痛地抬头,见赵承钧静静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回去再和你算账”的危险感。
唐师师轻哼一声,用力掐了回去。胆子肥了,竟然敢掐她?
唐师师的动作不小,眼见众人已经朝这个方向看来,赵承钧有点无奈,反手握住唐师师的手,强行中止她的挑衅举动。唐明喆问了半天,全围绕着赵承钧打转,一直安安静静、毫无存在感的林婉兮突然开口,问:“王爷和师师什么时候成婚?”
赵承钧知道林婉兮的重量和唐明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郑重起来,说:“去年九月。对不住,因为一些原因,无法邀请岳父岳母前来,也没能给岳母报信。”
去年九月就成婚了,林婉兮怔松,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