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号军听了就是一惊,一人隔着他浸湿的裤子去摸,见股间什么也无,急忙又夹着他前行。
直走进一处厅堂,屋内也无床榻,只好用衣裳铺在地上,叫李述文躺下,拽脱他裤子,好叫分娩,其中一号军再去回禀监考。
“哎……嗯……不行了……不行了……”
述文实际已痛了一夜,如今胎儿虽进了产道,却实在手软腰酸,没有力气。此处又无稳公,他独个儿一人,身边只一陌生号军,又觉得举仕无望,有愧父母一片殷殷期望,又感到股间热辣胀痛,腰身及尾椎都是阵阵锐痛,心中无限惶恐悲伤。
“啊……啊……”述文渐觉腹中收缩减缓,只好勉力撑起身体,翻身跪趴,两手伏在椅上,将自己上身立起来。果然产道中一阵剧痛,刺激得他不禁又叫唤起来。便跪在冰凉地上,额头死死顶在椅间,就撅着臀部,塌下腰身,拼命往下推挤。
“额——嗯——”
李述文喉间发出阵阵低哑喉音,面孔憋涨得通红。身边那号军见他浑身颤颤,抽气喘息之声粗重响亮,也十分关切。忽地见他臀间露出一小截黑色,忙鼓舞道:“见着头了!见着头了!”
然李述文其实已经头晕力竭,原是头顶在椅上才不至于倒下,如今想要再挪动,却是眼睛一花,就向左边一歪,倒在地上。
“啊……嗯……”他垂坠的大肚撞在地上,禁不住又痛哼两声,就见手足抽搐两下,还是昏厥过去。那号军见他手上一软,没了意识,也十分惊惶,又掐他人中,刺他虎口,仍然不醒。这号军一个粗人,动作莽撞,摇晃得述文很重,却仍不见醒,可见果然是生得气力尽了。又一会儿,就见这手足间阵阵发颤,上面许多冷汗,人瞧着愈发不好起来。正在号军踌躇忧虑时,述文肚皮就是一紧,痛得整个人也一缩,却仍然不醒,只是蜷住身体,渐渐打着摆子,股间流出滚滚热血来。
号军虽是个粗汉,到底见过一些产事,见这学子面色灰黄,下红不止,腹部更不怎么顶动,觉得有些不好。最后一狠心,一咬牙,就将述文身子摆正了,大力替他推胎。
这号军照着他腹部隆起,就朝产口压去,述文股间那青黑头皮果然冒出一些,然他一松手,便也随着缩了回去。号军无法,只得又去推腹。如此产痛,却也不能将李述文唤醒,只自喉间隐约发出呃呃呼声罢了。
如此一会儿,连那健壮号军也是汗流浃背,终于见那壮硕胎头自述文腿间挤出。号军就大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欲要激励述文,谁料回头一看,见他面色惨白,又伸手一摸,竟已经没了气息。
那号军吓得跌坐一旁,两手颤颤,连话也说不全了。这时候监考带着稳公便走来了,稳公上前看过,原来是羊水早破,已经污浊,如今那孩儿也已经没了气息。于是便是一尸两命,叫众人好不扼腕叹息。夜里消息传到外间,书童明义更加痛苦哭号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