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和三舅母年岁轻些,长卿便选了些深粉和浓绿。最后,又选了两匹颜色最浅的粉色和碧色,给年纪尚轻的表嫂和表妹。
殿下让内侍给了银两,长卿便又将他拉去了隔壁的笔墨店。
天勤和长怀一道儿都在上私塾,表舅表兄都在为官,多也要用笔墨砚台的。长卿一人一样的礼都挑好了,方才凑来殿下面前,“殿下可会随我去徐家接长怀?”
殿下面色不甚明朗,叹了声气道,“孤明日要和刘大人去一趟靖州。孤让明英陪着你。”
长卿抿了抿唇角,虽有几分失意,可她也很是贴心,“那殿下便先忙着公事。长卿自己回趟徐家。”
“嗯。”凌墨让内侍从她手中将备好的礼盒都接了过去,方才将人拉去了身边,“回吧,太迟了。”
长卿这几日身子乏累,回了小别院,用过粥药。便被殿下抱回了床榻,她手还拉着殿下的衣袖,本想着殿下帮她接回了阿爹阿娘,她该得好好侍奉殿下,让殿下满意开心…、
可一沾着被褥,她眼皮便不自觉地打了架,不争气地睡得沉了。
次日醒来,明英便与她说,殿下去了靖州,得要三五日方才能回来。她便依着早前打算好的,回去徐府,将长怀接回来总督府。到时候一起上路,回去京城先与阿爹阿娘团聚,一家人齐齐整整了再一起做新的打算。
晌午的时候,明英带着几个婢子,护着长卿去了徐府。
徐府的小厮进去通传了没多久。长卿便见得老太太亲自迎了出来。
上回见外祖母,她还躲在寿松园的墙角下,阮家的祖母在长卿三岁的时候便去了,除了阿爹阿娘,外祖母便是她唯一可亲的长辈了。如今老人家白发累累,听得长卿回来满目的喜悦,话一出口,老人家的眼泪却止不住了,“我的乖孙女儿,可难为了你。”
长卿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分明是高兴的事儿,外祖母怎的哭了?长卿回来看您了。”
“好。好。”外祖母一时间又笑了起来,轻轻拍着长卿的手背,将人往府中引,“你啊,随我回去寿松园住。定得好好陪陪我。”
长卿笑着答应,方跟着外祖母一道儿往里头去。
三个舅母都迎了出来,舅父们该是忙于公务和生意,都还没回来。长卿却看到少年直从一旁小道儿里跑了出来,提着衣角,满头的大汗。
“阿姐!”
那是她的长怀…她忙也往前迎了几步,长怀一把扑到了她怀里,直将她揽得紧紧的。长卿听着那声音抽泣着,“阿姐你可来了,长怀等了你好久。”
她等这一日,也等了好久。她也曾以为,再也不可能一家团圆的…如今,她很想告诉他,阿姐今日是来接长怀走的。
可当着几位舅母都在,阿爹和阿娘都被特赦的事情,徐府的人还不大知晓,长卿便也先将今日来这儿的意图缓了一缓。到底都是她的亲人,阿娘的亲人,长卿便先回了温氏身边,“外祖母,外头shi邪,我们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老人家连连点头,又将长怀也拉着来自己身边,“长怀难得见你阿姐,随我们一道儿回寿松园坐坐。”
长卿长怀随着温氏身边,回了寿松园,一干舅妈也跟着进来陪着老太太。长卿让婢子们将准备好的礼物分给了各房。
大舅母张氏为人处世十分周正,温和笑着,接了侄女儿送来的礼物,便也让丫鬟送了一件儿新作的扇面来。“你回来得急,舅母也没准备别的东西。这扇面儿虽是去年的款式,可也是杭州名家做的。面儿上这图案啊,适合年轻的,舅母也没舍得用。正好与了你,也算是寻着个好主儿。”
院子里,大房一向是二房三房的表率,见得大房回了礼,三房小张氏也将身边的婢子唤了过来,“到底是大嫂回礼贵重,那扇面儿可是王栩之作,杭州城里再找不着第二件儿了。三舅母可没那么好的东西,这丝萝娟帕是三舅母闲来无事亲自绣的,长卿可莫要嫌弃。”
二房李氏也送来了个香囊,“江南如今shi邪重,这香囊里都是祛shi的药材。长卿该也用得上。”
自从纪悠然那香囊曾差些要了她的性命,长卿对这种东西,便总存着一丝畏惧。便就合着其他两位嫂嫂送来的东西,一并交给了婢子们拿着,自己也不敢去碰。
外祖母张罗了午膳,长卿和长怀坐着她身边一左一右,几个嫂嫂也一同陪着。
只是早前过继的事情,主母调解之后,二房便接受了要让长怀过继过来的意思,可心里毕竟还存有些芥蒂。长怀什么都好,就是罪臣之子的身份不好。她那夫君徐元朗正升了官儿,若因得这孩子受了什么牵连,日后怕是会影响仕途。
长卿一旁坐着,见得二舅母的目光,还总往一旁的三房家的天勤身上撇。便也大约知道过继的事情,人家依然心存着不满。可今日她方才回来,还想多陪陪祖母,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夜里,长卿被外祖母留着寿松园的小厢房里休息,也好多能陪陪外祖母说话。
长怀被三房领回了院子,还未过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