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箱上头。重物加重,才不容易被吹走。长卿有些冷,正往他怀里蹭,忽的两滴温温热热落在她嘴角边上。shishi的,还有些咸腥的味道,她抿了抿嘴角,尝了尝…是血…这才抬眼望了上去,殿下额角上的血顺着他面庞落来了她脸上。一滴一滴的。
“你。你没事儿吧?”她忙抬手去摸摸,手却被他捉住了。
“没事,风暴不会太久,过了再传太医。”
“真、真没事儿么?”狗贼虽然可恨,可流血的狗贼又好可怜…
却听他呵斥了声:“先管好你自己。”
“……”
外头风声凛冽,帐子似乎都有些支撑不住了,像要被吹走似的。狗贼又将她捂得紧了些。狗贼的手不小心碰着了她肚子,被她一掌挡开了,“你、你别动我崽儿。”
“……”凌墨几分无奈,想哭又想笑,“孤没动。”也没打算动…
长卿到底有些害怕,万一帐子被掀开了,两人的身体加上箱子也压不住风力…后果着实难以想象。她不自觉去捉住他的手臂,一手还护着小腹上,“万、万一躲不过去。殿下别管我们了。”反正也不是亲生的,跟别的女人生去吧…
“闭嘴。”凌墨也察觉到了风中的冷意,即便有些武功功底,也难以抵挡这般的严寒。他声音里有些发抖,却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长卿听着他该也是很冷的,捉着他手臂的手,探去他手背上搓了搓…
大风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五月平原上的绿意瞬间苍凉了几分,草地里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冰雾。兵士们十几人成团抱着在帐子里,要么有人躲着囚车下。军中和凌墨一样被冰雹砸伤的人大有人在。
许太医被请进来帐子里的时候,长卿方将殿下扶着坐去了榻上。手却被他握着不肯放,“有没有伤到?嗯?”
长卿忙拧开他的手来,“顾着你自己先吧。”狗贼!
凌墨见她能走能动,该是没事,目光却不自觉会落去她腰间,他也是着紧她的崽儿的…
长卿还是寻着他身边坐了下来,许太医递过来帕子,她便给狗贼擦着伤口…帕子顺着额角落去一旁鬓角的时候,她心里也竟是仍跟着紧了一下。狗贼还是受过一些苦的…
擦洗好了血渍,许太医方才来请了,“姑娘,还是我来。殿下用的金疮药,姑娘碰不得。”
她这才将自己挪去了一旁…
长怀被明英带着进来了,她忙又去看看弟弟有没有受伤。还好,长怀好好的,就是大家都经历一番磨难,面色和衣物都不那么整齐了。
长怀却扫了一眼榻上正被上药的某人,又与她道,“阿姐若不想嫁人了,留着家中,长怀养你。”
“也好…”长卿答得麻利。
那边还在包扎伤口的人却有些坐不住了,手掌都握成了拳头,却被许太医戳着,长长“嘶”了一声。许太医话里几分轻微的呵斥,“殿下,可动不得。”
大军经历一番磨难,程彪只好下令再休息一日。可未免风暴再来,程彪与太子商议,也不好在在豫州平原上多做停留。即日便再次上路。
傍晚,长卿再出门去看了看明镜,其他几车的犯人大都负伤了,可明镜还好好地,没被冰雹砸到。大概是人好心善,被上天眷顾吧?长卿这么想着,那狗贼定就是触怒天威了!
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那人靠着榻里已经睡熟了。这两日夜里她一人独享着这帐子,狗贼都没回来看过她,这下好,受了一点点小伤,就赖着她的床榻不走了。
她却也没地儿去,整个军营都是他的地方,将自己梳洗好了,长卿方才吹熄了烛火,在床榻外侧边上落座下来,打算休息了。她小心掀开小被子,没打算吵醒他,面朝着外侧身躺了下来。
方才合好了被褥,脊背上却是一暖,那人竟用脊背往她背上靠了靠。老招数了!长卿便顺势往床外的方向挪了一挪,和他持着份距离。身后那人却一把翻身回来,直从后头将她抱住了。“还生孤的气?嗯?”
她气什么呢?她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是狗的!
第50章 . 帘卷半(4) 殿下今日格外矫情…
长卿没答话, 掰着锁在自己腰上的大掌…那人却不肯放。她哼哼了两声,“疼…”
身后狗贼果真一阵紧张,松开了那双大掌来。“孤弄的?”
“可不是么?”躲开了他的手,长卿便直护着自己的腰身不让他在靠近了。“长卿累了, 殿下也快睡吧。”
身后半晌无声, 狗贼窝着她脊背旁边躺下了, 又捻了捻两人被褥间的那道小缝儿, 风也不怎么灌了。狗贼还算是有点儿用的吧…
长卿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光光亮亮。身后的人也早就不见了,她身上的被窝却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她身后摸了摸胃,有些饿…便自己起身来,穿好了衣衫…
明英端着热水从外头进来, 帐子里头飘进来一阵冷风,风夹着几丝雨水,长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