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榻上看起了书来。见得她回来了,目光只是微微飘过来了一下,便又回去了书上。“回来得正好。烛火有些暗,帮孤拿过来些。”
长卿依着他吩咐去取了烛火来,放去床头的衣箱上了。方才将自己拢进了被子。
凌墨指尖捻着书页儿,翻了一页。却察觉得手臂上,靠上来那张温软的小脸,他侧眸回去扫了她一眼,沉声问着,“羊rou羹送过去了?”
“嗯…”她声音答得随意,小手却凑过来,将他手里的书往烛火的方向拉了拉。
他拧了拧眉,又问了一声,“他都吃了?”
旁边的人眨巴眼睛望着他,“那么好吃的羊rou汤,为什么不吃呢?”
“……”他轻微咳嗽两声,“你…叫他什么?”
“明大哥呀。”长卿答得没心没肺的,原她打算过叫人家明叔的,可明镜不乐意…
“那我呢?”
长卿望着他那副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声音里也是淡淡的。“殿下呀。”
“……”凌墨以为自己已经提示得很清楚了,这丫头是真蠢笨还是和他装傻?他只好故作嗔怒,训斥了一声:“你叫一个不相干的人做明大哥,叫我呢?”
“……”长卿这才听出来他话里的酸味儿,“您身份尊贵,谁敢乱叫呀?”
殿下道,“可以。”
“嗯?”她翘着眉梢望着他,烛火中那张侧脸里,几分意味不明。
“孤说,你称呼孤可以随意一些。”
“……”这可不是费脑子的事儿么?她捂了捂肚子,准备躺下了,“乏了,长卿先睡了殿下。”话声未落,腰身便被他卷了过去。那书他也不看了,来跟她较劲儿了。“不行。”
“……”殿下今日很是矫情。“那…长卿叫您凌大哥?”多难听呀!
他面上满意了几分,“再换一个。”
“墨…墨哥哥?”
“很好。”殿下说完,凑来她唇边儿啄了一口。方才将她扶着躺去了榻上,又要去吹熄烛火了。
长卿只觉着,好像有些危险…“殿下不看书了么?”
“你不是乏了么?孤陪你睡觉。”
“……”长卿今日可长脸面了。殿下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她双手却紧紧护着肚子。“许太医说了,不能亲热。”
“孤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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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大军终于在京郊城门外不远处驻扎了下来。
连日赶路,长卿本该觉着乏累,因得许太医日日的汤药施针,轻松了不少。
程彪在京郊寻了一间官家的驿站,让太子和十三司的人住下。其余兵士便留着不远处的平地扎营,方便接应守卫。
入城的文书已经让人送去了城门前,却迟迟不见回应。又是十余日过去,凌墨心中约莫有数,是摄政王在故意拖延。大约是原本计算着,他不能活着回来京城的,现如今算盘落了空。
长卿身子过了三个月,胃口渐渐好了起来。因得行军,却总也吃不好。
凌墨处理政务之余,顾着她的身子,让人打探得来,京郊隔着城墙不远的河边,有座不错的农庄,是城中官员常去的去处。这日料理完了与程彪的军务,他便带着长卿过去寻些吃的,好补偿一下她这些日子来亏欠的胃口。
马车停在农庄前,长卿被殿下牵着下了马车,又入了农庄院子。
凌墨也未带太多的人随行,只跟着明英好照顾长卿。一旁还另有一个内侍。自苏吉祥之后,东宫大总管的位置便也一直空着,他身边的内侍便也并不固定。因得宫中太监的差事安排,多要经过司礼监,他寻不到可靠的,便干脆宁缺毋滥。
二人赶着午膳的时候来,是私访并未张扬,院子里自然还有些其他的客人。农庄小二出来相迎,将二人引入了靠着河水的雅间儿里。
菜是长卿点的,自从上回那顿羊rou羹之后,每日行军不是粥药,就是干粮。这些时日在京郊城外耽搁下来,她小腹见涨,躺着的时候已经约莫能见些许隆起的轮廓了…她嘴馋,该也是亏欠了腹中的小人儿,便将目光所及,能在院子里看到的鸡鸭鹅鱼,都点了一遍。再给殿下叫了一碟儿酱牛rou。
小二来上了茶水,“二位客官,这是我们家茶园子里自产的观音。”
长卿端着茶水正要尝尝,却被明英拦了拦,“姑娘,还是用白水的好。”明英说罢,又吩咐小二去取白水来。
长卿渴得紧,可殿下正盯着她,该也是不让她喝茶的。“我就润润嘴唇…”方才要去端那茶碗,手腕儿便被殿下也一把捉住了。
“真的渴了,求求你了,墨哥哥。”
殿下却拧了拧眉,依然没让,却凑来她耳边,“这院子里有猫腻,一会儿的饭菜都不许吃。”
“……”怎么回事儿?长卿忽的有些紧张了起来,手却被他握去了掌心。“观音产在南方,京都城这里不好养。这里何来自产的观音?”
长卿这才有些恍然…规规矩矩坐好听话,“那、那便都听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