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个男妓,不过,是很厉害的公妓,”王锴等他讲到一半不出声,抬头看一个穿着墨绿色拖地开叉裙的长腿美女露了大半个胸脯,涂着荧光色指甲的手端着杯幽兰色的鸡尾酒,径直往包厢里走了过来。胸口夹着一张名片。
她把酒给王锴放下,王锴取走了她胸口的名片。
等美女走出去后,郑悦睿才继续说到:“跟这种货色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有个‘十四刀’的故事。”
“啥故事?”王锴吸烟瞅了一眼名片,把东西甩桌上,继续去盯王梦被那豹皮男搭讪的样子——对方看上去暂时没寻得任何突破口。
“做这方面生意的,遇上点变态常有的事。说是两年前吧,有个跨国公司的小经理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很想把他收到家里,但是怎么都哄不动,于是动了点歪脑筋。”
王锴不吱声,郑悦睿从桌上的金属盒里选出一只雪茄,敲紧烟丝,用随身携带的雪茄刀剪开,点上。
他吞云吐雾:“小经理给人关了三天,用老摄像机器拍了一屋子胶卷。”
王锴眼皮一跳。郑悦睿没注意到他那些微小的反应,自顾自继续下去:“第四天那小经理去收个快递,‘快递工’把他‘打包’进去,醒来已经在空旷的废工厂,面前是十四个人,有男有女,有青有老。”
“他们看他醒了,也就不再互相交谈,彼此从一旁的架子上挑了把趁手的刀——”
王锴承认包间里的空气相较热火朝天的舞池有点微凉,他看郑悦睿夹雪茄的手上下比划了几下,听他说:
“十四刀,人没死,废透了。”
留口气做前车。
王锴不说话的样子让郑悦睿以为年轻人就是不经吓,眯眼嘿嘿嘿的皮笑,衣冠禽兽的老玻璃更想把传闻夸张给他听。
“这十四个人有八个人不知道是谁,但六个人有留下名字。他们分别是:朝山区区长何渐东、临川市副市长赵煜阳、卢奇老总吕斌、楚氏集团cco威尔逊·彭克斯、太平街天黎大酒店老板任天黎,还有个自由画家叫......何夕。”
有头有脸,有钱有权,名利场上的佼佼者们。王锴嘬了一口那幽兰色的鸡尾酒,咂嘴表示血妈难喝。
酒精给了他一点镇定,他还想听,但郑悦睿已经开始总结陈词:
“所以说外区人来西南就是得先多打听。那倒霉蛋也太不会看空气——这个人在圈外是个透明人,在圈内也是。区别就是圈外确实不认识,而圈内是因为有人想让他透明,你就得乖乖保持住他的透明......”
远处吧台前的陆佳从高脚凳上站起来。
“对——我、想、操、你。”可怜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王梦又失笑了,摇摇头不再去看他,只是谈吐清晰地说:
“不,你买不起。”
可怜虫先生被他这句话逮住,愣在原地。
错愕的神情很快被烦躁与不满取代,他有点不懂怎么去处理这样难堪的场面,但长久以来被金钱与身材堆砌起来的自信看样子不会在一时间就垮台。他梳理一下自己刚烫不久头发,又凑近王梦。
“你怎么就知道我买不起?”他咧嘴,“我车上有空白支票。”
王梦没理他。
“啧——”可怜虫起身摸摸脖子,顺便撸高衣袖,让古铜色的肌肉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你们这儿最贵的住宅区是哪儿?”
王梦轻叹:“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不会和您上床的。您走吧。”
还真是油盐不进。
可怜虫到底是个人,见对方实在没那意思,只能在心中惋惜一下这样难得的美人,最后看了眼王梦的脸,准备离开了。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直坐在漂亮男人右手边的那个,身穿休闲西装的闷骚男抬手对王梦说了一句:
“你处理完了?”
“嗯。”王梦点点头。
他就看那男人冲着背对着他的人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说:
“那到我了奥——”
“怎么你想跟我玩玩?——”可怜虫看着陆佳从椅子上下来,朝他走过来。他们之间隔着没几步路,他话说一半——
一记灌了铅的重锤凿进柔软脆弱的腹部,我们可怜的可怜虫来不及反应,“哇啦”一口喷射性呕吐物从嘴中溅射出来!陆佳十二岁就拿钢管轮太平街混混的后脑勺,迸射出来的脑浆都溅不到他的鞋。他一侧身躲过呕吐物,根本没让脏东西沾上高定西服外套分毫。
又一下!可怜虫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他好像终于想起自己同眼前模糊的人影一样生了两条胳膊,在剧痛与反胃造成的眩晕中试图抬手去抵挡——陆佳一拳,那每周请四个健身教练打造的布满肌肉的小臂突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凹陷。在陆佳眼里肚子和手臂的硬度都没什么差别,都比机器拳击陪练的特质沙袋软多了。
完全无法抵挡,陆佳甚至抓时间给自己脱了个外套。西服外套一脱,人群中立马响了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