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发紫。
俞骁看见他腿上的水渍颜色渐渐淡去,透明的液体顺着腿缝淅淅沥沥地淋下来,蜿蜒过纤长的腿,一直到泛着薄红的脚踝,浸湿了莹润的脚趾。空荡荡的衬衫被微微撩起,因为受潮变得有些透明,细微动作时,某些被掩盖的布料和线条若隐若现,水珠顺着濡湿的衣摆边缘缓缓聚起,滚落时,坠进地上浅浅的水洼里,发出细碎的水声。
“这样可以了吗?”
俞骁蓦地与他视线相撞。
“腿,岔开一点。”他听见自己命令道。
夏棉愣了一下,见俞骁神色冷峻自然,羞耻心下去几分,便手指微蜷往上勾了勾一侧的衣摆,堪堪遮住内裤边缘,脚尖微微向前伸了伸,腿屈起的幅度更大了点,内侧隐秘的皮肉便露出来更多一些。
两个差点被洞穿的伤口露了出来,被用力挤压的嫩肉像是肿起来,带着隐约的被捏得过度而留下的青紫斑驳指痕,在白的晃眼的肌肤上,看上去像是被狠狠凌虐过,触目惊心。
俞骁幽深的视线落在那两个被动物的犬齿咬出来的洞上看了一会儿,顺着线条,一路下滑到他的小腿、脚踝,和露出来的脚丫。被蛇身绞紧留下的痕迹由薄红渐渐转成淡淡的青紫,像不明显的刺青,曲折环绕,束缚在腿上——或许用缎带形容是更恰当的。
能想象到,那条蛇是如何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棉被,在黑暗中,用光滑的鳞片贴着温热的皮肤,碾过脚趾和足弓,吐着信子,舔舐过脚踝和小腿,探进隐秘幽深的腿缝,缓缓蜿蜒上行,然后一点点用力,缠绕,绞紧,洞穿。
俞骁的目光冰冷无温,夏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腿上那似有若无的冰滑触感再度鲜明起来,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我缠纱布?”他忍不住开口。
“……嗯。”
白色的绷带缠上去,夏棉不得不两只手同时配合,没有外力阻止,宽大过长的衬衫衣摆垂下来,时不时挡在伤口前,很不好动作。
夏棉抬眼看了一眼俞骁,见他态度冷淡仍旧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顿了顿,直起上身,一把抓起有些湿掉的衬衫边缘直接塞进内裤中去了。
缠好,收紧,打结,这些包扎工作他做得还算熟稔。
视线里,一双军靴出现在眼前,夏棉目光缓缓上抬,见俞骁站在自己面前,中间礼貌地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眼眸下垂,落在他腿间的地方停顿了一瞬,片刻后又缓缓上抬,“伤好之前尽量不要走动了。”
夏棉轻轻嗯了一声,微偏过头,不再看他。他重新把衬衫下摆抽出来盖上,内裤的布料也被沾得潮了,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
隔着衣服,他的腰再次被完全环握,俞骁重新把他放回了床上。
夏棉钻进已经冰冷的棉被里,被冻了许久的双腿双脚几乎没有了知觉。
“早饭我来弄。”
“嗯。”夏棉轻轻哼了一声,侧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眸,像是一副困倦了的模样。
身后的人似乎又站了一会儿,才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楼下渐渐传来窸窣的响动,他听见水壶坐在火上发出的声音,大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即又被阖上了,俞骁像是出去了。
夏棉望着床前打开的窗户,能感觉到冷风一阵阵灌进来吹拂着面颊,他微微缩了缩脖子,蜷缩起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不知在想什么,眼尾还残余着尚未淡去的潮红。
水壶开了,发出沸腾时吹哨般的声响,久久不停。
夏棉没回头,他把被子拉过耳朵,只露出来一点点乌黑的发顶。
安静冷清的室内回荡着咕嘟咕嘟的声响,单调重复的音节听上去莫名吵闹,夏棉在黑暗中缓缓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扫在棉被上。
他很想吸上根烟,哪怕一口都好。
过了很久,久到一壶水被烧得几乎只剩个底部,门口才传来声响,水壶终于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去而复返。
他知道自己缩在被子里,仍旧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被子被掀开一点点缝隙,夏棉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紧接着,暖不过来的冰冷的脚底传来一阵温热暖意。
等俞骁重新下楼去了,夏棉才缩在被子里佝偻着头去看,他掀开了一条缝,借着漏进来的光
——是一个热水袋。
暖意从脚底一直升腾上来,让浑身僵硬的细胞都微微放松下来。夏棉看了一会儿,唇角微微撇了撇,傻子,有烧水的功夫还不如给我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