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礼走后的第六天,那个古里古怪的大叔带了新采买的东西送来,左顾右盼许久确认了艾希礼不在,担心地绕着陆墨父子转了不下九圈。
“要是让夫人知道,竟然有不识大体的西洋女子,把小墨你丢在一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人都死了还那么大脾气?”
陆墨眼皮都没抬,不怎么喜欢他说话这语气,就算艾希礼不是个什么好人,自然是他自己来管。就算那个所谓的母亲真的活着,哪怕她将他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二十多年,他都不会让艾希礼被她指指点点——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好歹是他自己选的伴侣。而且连畸形母女关系中的艾希礼都不止一次在他被那个高傲岳母针对时果断地站在他身前,让这人一说,好像是只要那个便宜妈在的话,陆墨就一定会听她的似的。
越想越觉得那地狱里关着的便宜妈,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可别说这种话!”
男人两眉中的沟壑骤深,陆墨要是站得离他近点,怕是会直接被他夹进去。
“本来不就是,人都死了想管我的事也管不到了,更何况……她伤害别的男人时,可能没想到自己儿子会遭报应呢。”
作为“要遭报应的儿子”本人,陆墨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唯一在想的就是【报应】这个说法可真本土化,我已经完全融汇贯通了东方的世界观,比艾希礼那种说不好外语被初恋踹的好多了(在任何一方面只要比艾希礼好,都值得他开酒庆祝)。
男人似乎被气到了,有些浑的眼球更模糊了,陆墨可不是艾希礼那种变态,他对逼哭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没有任何兴趣,于是立刻将缓和局面的“良药”,手里抱着的小东西塞给男人,嘴上嫌弃不停,“帮我看会儿他,闹得我没时间出去走了。”
一声不吭玩着奶瓶的乖崽就这样被递给了坏心情瞬间消失的中年男人。
借着“出去走走”这个说法,陆墨又跟这大叔一起逛了些地方,算是补全了之前和艾希礼漏掉的地方。
“旅游指南上都没有,这地方要是错过了可太遗憾了。”
陆墨站在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古树前,接过孩子让男人帮忙拍了张照,小家伙手里攥着树上垂落的红绳,傻乎乎地被陆墨把小脸掰向镜头。
艾希礼收到陆墨发来的图片,直接在视频会议时打开了,于是脸上的表情就空白了几秒钟。
黝黑的树干前站着袖子挽起抱着孩子的陆墨,一大一小在太阳下白得都像是在发光,似乎那边风也柔和,将男人的发丝掀起了几根,与一树碧叶红条一起轻轻飘着。她倒是不常见这人这么岁月静好。再看下一张,宽肩窄腰,下巴抬着对上镜头,脸上带着张扬至极的笑——确实如假包换还是那个陆墨。
敞着胸口斜躺在床上喂孩子的陆墨看着图片右下角的【已读】,瞬间收回了脸上的笑。
“除非这女人是对着我的照片撸了起来,不然没道理不回消息啊。”他垂眼看了还在努力去够沾着乳汁的红果子的小东西,不满持续发酵,“除非她先我一步背叛了婚姻!”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艾希礼那种性欲旺盛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把别人按在舒服的大床上做起来了,而他只能十分悲惨地留在这里看孩子——似乎忽略是自愿把自己和孩子留在这里的事实,能够让他更认定艾希礼的可恶。
“啊啊?”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陆墨坐起来想夹根烟,低头看了眼流着口水看自己的小东西,又把气憋了下去,将小家伙往怀里一塞。小东西欢快地咬住了那稍平的胸部,大小他是不知道介意的,总之有奶就是好爸爸。
很快,艾希礼结束了会议,第一件事就是打视频给陆墨。陆墨虽然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但还是故意晾了她十几秒,直到他觉得这女人要开始记仇了,才正式将视频接起来。
对面的男人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长发披着,怀里藏着个只漏出发旋的小家伙,眉眼间藏着几分倦意。艾希礼不自然地顿了一下,见男人没有说话,当他是跑得疯了,现在没什么气力应付自己,自然而然地出声询问,“是太累了么,那你休息吧,我先……”
她微哑的声音很快就被陆墨打断,男人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凶恶,大有“如果你继续说下去,我三天之内杀了你”的味道。
“我不想休息,”他不耐烦地反驳,话一出口才开始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好,果然看到艾希礼皱起了眉头,立刻转移话题询问,“你在做什么,刚一直在工作吗?”
“在看你的照片。”艾希礼从善如流地回答他的问题,虽然陆墨不确定她是不是说真的,但是脸上却是很快有了笑意。
“看我的照片做什么?”
“想你。”
“有没有对着我撸?”
“那倒没有,不过,”艾希礼顿了顿,微微歪头,似乎在想这件事情的可实施性,以及陆墨问出这个问题想听到什么答案,“可以试试。”
“是么?”男人眼睛一亮,笑得又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