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他瞎胡说!”
“怎么是瞎胡说?”我怒道,“你以为我们的人是傻子吗?莱斯特总在同一家药店买润滑膏,那本来是冬季护肤用的,然而他春夏秋冬都买,用量远超过寻常人家,早就引起药店老板的注意,我们的密探跟进之后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暗中监视。二月二十七号那天晚上,先后有数人进出香料店,你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我们的人没发现什么,本来已经撤回,可还没走远就听见巡夜人的哨声,紧接着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幕。现在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莱斯特会神智不清地出现在河边?”
“我不知道。”安东尼奥回答很干脆。
“你应该知道,你是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
莱斯特不可思议道:“是你,对吗?你告密的!”
“怎么可能!”安东尼奥差点跳起来,“告密对我有什么好处,一旦你招供我也就完了,我怎么会冒险。”
莱斯特没有说话,视线在我和安东尼奥之间来回扫。
“你当然没有告密。”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最懂自我保护,当然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件事暴露出去,那天晚上,你是去杀他的。”
“不可能……”莱斯特呆滞了很久才道,“你在离间我们,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实质证据,但有些事稍稍推测一下就不难发现其中关联。”我一脸平静,“我一开始看卷宗时就觉得奇怪,你当时神情恍惚,虽被人侵犯过,可上衣完好齐整,不像是被暴力对待过的,这就有个疑问,如果你是自愿发生关系的,为什么会被情人拖到河边暴露出来,如果是因为服用致幻剂而被迷奸,那侵犯你的人同样没有理由将你弄到河边去。”
我瞥了眼安东尼奥:“所以,我有理由怀疑那个把你拖到河边的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东尼奥冷笑:“你的胡言乱语毫无意义,都是自说自话。”
“是不是胡言乱语,等莱斯特听完,他自己会有判断。”我接着说,“后来我见到了你,你忠厚的外表骗了我,让我以为你是真的害怕了,不愿再和莱斯特扯上任何关系。直到那天晚上在河边时你说的番话,才又给了我新的启示。在我大难不死之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在推演所有事件。
“莱斯特会游泳,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溺水而亡似乎不太可能。所以,他必须昏头昏脑才行。可怎么才能诱骗他喝下致幻剂呢,一瓶庆生用的葡萄酒足矣。而你的无耻之处就在于就算要杀了他,也还想再这之前享用一番,而也就是这自私的行为,让他被抓到现形。如果他仅仅衣衫不整,那只会被认为是醉汉,可他身体上的痕迹太明显,没人能忽略。”
莱斯特看着安东尼奥:“这是真的吗?我该相信他吗?”
安东尼奥显得有些急躁:“当然是假的,我有什么动机这样做?”
“你当然有。”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你亲口告诉我的,你父亲发现了你的嗜好,扬言必须结婚留下继承人才能继承家产。而你要跻身上流社会,怎么可能会留下莱斯特这么一个祸根,你害怕哪天他出现在你面前,害怕他有朝一日会把你们的事说出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过上安心日子。”
“这都是你的臆想。”安东尼奥狂叫,面容扭曲,再也没有刚才的沉着冷静。
而莱斯特则掩面而泣,一遍遍问为什么。他指着安东尼奥,绝望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求你了……”
“他在说谎!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安东尼奥冲我扑来,我先他一步躲开,继续道:“你说你在他被捕后惶恐不安,这话我倒是信的,只是你根本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害怕他会把你供出来。所以你才把婚礼紧急提上日程,因为一旦出了问题,还能有个神通广大的岳父来帮你一把。”
“胡说八道!”
我没理安东尼奥,小心地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对莱斯特说:“从头至尾他都不是因为你的死亡才绝望地同意结婚的,事实上,你在宗教裁判所的一切都不为人知,是生是死外界的人根本不知情。事实真相就是,那天他去找你,给你下了药,和你发生关系后,连衣服都懒得给你穿好就把你拖到河边想淹死你,至于为什么没有实施成功,我猜是巡夜人突然靠近,让他来不及有所动作,于是只能放弃计划直接逃走。”
莱斯特痛苦地弯下腰,对我恨道:“这都是你瞎编的,我根本不相信!”然而,他看向安东尼奥的眼神里充满绝望,风中薰衣草的花香也不能将空气中的悲戚冲淡。
我没有说话,事实太过骇人,莱斯特有必要消化一阵才能缓过来,这不怪他,要是我在得知苦苦守候的爱人竟然想杀我时,也会疯掉。
反观安东尼奥,他倒是没那么怒火冲天了,微胖的身体有些发喘,歪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之后,他才道:“早知这样,就应该把你灌醉,再推进河里。”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还没回应,莱斯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我真是看错你了,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