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起肌肉,血管鼓胀着从手背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短袖内。
他的脸大半隐没在黑暗里,却依旧能看清那双阴鸷的、黑沉沉的眼睛,像某种脱离束缚的兽类,眼里只有即将撕碎的目标。
被扼住咽喉的醉汉猛烈挣扎起来,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艰难喘气:“你…你他妈…放开…老子……”
他没有宁衍高,手臂也短得多,只能掐住对方的手臂。
宁衍依言放开,然而醉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耳旁一阵疾风而过,他下颚骨猛地被坚硬的拳头一砸,身体朝地上摔去。
醉汉捂住剧烈钝痛的部位,还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他先是一愣,随后抹了把嘴角的血,像不甘认输的野狗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呸”了一声,朝宁衍冲了过去。
宁衍轻巧地侧身一让,转身照着醉汉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人踹得四仰八叉,宁衍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拽住后脑勺没剩多少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醉汉被迫仰起头,斜着眼惊恐地看着宁衍。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求饶的话,头就被用力往水泥地上一撞,没了知觉。
这一刻,周遭安静得只剩不远处大排档嘈杂模糊的人声。
程焕咽了口嘴里的鲜血,他揉着被撞疼的肩胛骨走过去,大着舌头说:“他、他……”
看见地上死了一样的人,程焕后怕起来,不会是…死了吧……
霍芸蹲下来,忍着恶心伸出两跟指头去探脉搏,片刻后站起来,说:“只是晕过去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唔……”
程焕拍了拍胸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宁衍一把抱住了。
他后脑勺被温柔又有些颤抖地托住,随后感觉额头触上了一个微微发凉的软物,他神色一僵,偷偷看向站在一旁的学姐。
霍芸也愣住了,她神情有些怪异,还揉了揉眼睛。
“我报了警,应该快到了。”她突兀地插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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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后,看了看现场,又调了周围的监控,带着几个人先去医院验伤。
程焕的舌头有些严重,差点被咬穿,缝了好几针,那边的醉汉也醒了,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污不住哀嚎。
警察拿了验伤单出来跟他们说:“臼齿掉了一颗,脑震荡以及开放性伤口,尾椎骨断裂,另外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他笑了一声,总结道:“打得够狠。”
霍芸站起来,抢着说:“是那个男的先骚扰我,我朋友才出手的!”
警察收起验伤单,看着说话的女生:“这家伙是我们那儿熟客了,这回多半是又喝多了犯老毛病,等会儿回警局先看看监控录像,再做个笔录。”
霍芸点点头,终于放心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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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回家已经半夜了,两人回家的声响吵醒了橙子,它从猫窝里爬出来,在程焕脚边不停地蹭,然后又翻着肚皮求摸。
程焕抱起橙子,吐字不怎么清楚地说:“儿子,你爹给你喂晚饭了吗?”
橙子懒懒地“喵”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宁衍走了过来:“喂过了,别抱它,重。”
橙子听懂了似的,不怎么高兴地看看宁衍,又看看程焕,委委屈屈地用小脑袋蹭爸爸的手臂。
程焕洗完澡后坐在床边擦头发,浴室里宁衍还在洗澡,淅沥的水声透过一扇门传进卧室里。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焕拿起手机——
[霍芸]:你们到家了吗?
[火奂]:到了一会儿了,学姐你呢?
[霍芸]:我家比较远,刚到
[火奂]:好,学姐今天也受惊吓了,早点休息吧
程焕放下手机,继续擦头发,两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来——
[霍芸]:嗯……姐可以问你个事吗?
[火奂]:当然,学姐要问什么?
那边似乎思考了很久,上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程焕也没在意,就这么耐心等着。
[霍芸]:你跟你哥……
[霍芸]:我看他亲了你一下
[霍芸]: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霍芸]:不说也行,就当我没问
程焕扫过这几行文字,他放下毛巾抓了抓头发,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思忖着该怎么说,他不知道宁衍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但是现在显然不好再说他们只是兄弟关系。
他看了眼浴室紧闭的门,听见里面水已经停了。
程焕抿起嘴唇,在手机上面慢慢打字,直到宁衍披着浴巾进了卧室,他才放下手机。
他扯着宁衍的睡裤把人拉近,仰头对上对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张惶,透着一丝无助和不易察觉的脆弱。
程焕看着心疼,他知道宁衍有多在乎他,把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