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他的话间还残留对昔日光阴的自傲,「直至一场大火,摧毁了我的容貌和前途!在传统的魔鬼收割日发生的火灾里,所有人都成功逃生,只有我一人被烧成重伤,迷信的愚民认为我是被魔鬼看上的灵魂,他们的嘴都应该烂掉!用终生去忏悔!!」
俄塞歌城是冉凯城的生意盟友,当时是领主的萨罗就充分感受到当地人愚蠢至极的迷信,现在回在还积着一肚子窝火,显然老人的遭遇不止这些,不然一个如此自负骄傲的天才,不会轻易绝望疯掉。
「人们开始对我避之不及,怕死得很的贵族不肯再为我提供资金,后来我感染无法治癒的怪病,你也看见我的脓伤口,是个天煞的黑狼狗!民谣中最不祥的象徵!我差点被送上执行火刑的刑台!」丑陋不堪的脸颊抖动,老人拉出讥讽的狂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你能想像吗?优秀绝伦的工艺天才,竟然沦落成面目可憎的不祥人!见鬼的上帝,祂给予我无法忍受的苦难!虚善的教堂就该被烧掉!像我一样接受烈火的摧残!」
等身心都在崩溃边缘的老人咆哮完,喘不过气的把腰弯到地上,才虚弱地问萨罗,「你现在什麽都知道了,要像那些人一样,对我施舍廉价的同情心,又在无法忍受的时候一脚将我踹走吗?」
他像个吸食了罂粟的瘾者,神色虚幻地游离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萨罗瞥一眼体力透支的老人,「我未来的贸易都在你手中,注意身体,别太早死。」他把玩着菱石吊饰,有几分想要亲吻火红珠面的冲动,勾起一抹撩人心弦的笑,「你诅咒自己的命运,我倒是感激上帝这样的安排,把蒙尘的宝藏送给我。」
老人看着萨罗。
「签定三年为期的合同吧,到艾尔梅夫人的银行做公正,高昂的违约金能让我们彼此都放心。」他们就像两头警觉性敏锐的狼,不轻信他人。
萨罗利落地拿出纸笔拟稿,下笔前他问,「工艺师,告诉我你的名字。」
「夏登·韦伯。」
「很好,夏登。」萨罗突然举手投足充满商人特有的精明干练,「从今日起,你正式是蔷薇园的客人,你配得应有的待遇和服务。相对的,我需要你创造大量的作品,以女士为首要对象,同时要将你过去的创作痕迹全部抹去,一点不留。」
夏登看着全然不受俄塞歌的传统和恐惧约束的年轻人,略傻地嘿笑起来,「行啊,我是行内最出色的,有无限的潜能。」
萨罗暂时没有兴趣纠正他病态偏执的自信,微笑说,「合作愉快。」
*
萨罗早就发现自从他失去贵族的光环,遇见的人在性格上都有缺陷,感觉有点脱力。
今天轮到马夫休假,餐桌上坐着三人,夏登癫癫傻傻地把年轻的辉煌往事像倒豆子一样倒出来,满不在乎地骚扰同伴,和角落十五块壮硕黑炭的用餐。
萨罗再次对司空见惯的丢人画面掐眉。
如今蔷薇园上下只提供早晚两餐,吃过石头硬包和由内脏熬煮成的咸涩配酱,萨罗留下忙于工作的奴隶和夏登,单独带马夫上街去了。
他们来到埋葬白马黑姆的月季坡,因为生长环境乾燥,遍地的小花体型较小,色泽也略为暗哑,石碑正插在中间的矮树下。
萨罗抚摸凸凹不平的碑面,低喃,「我还能遇见与你同样优秀的良马吗,黑姆?」
马夫站在后面,没有出言安慰。
蹲在墓碑前的萨罗想是突然想起什麽,「我记起来了,马夫。你的失误,导致我为黑姆改错名字。」
马夫尴尬的垂下头,当时他初来乍到,替生病了的马厩主管叔叔向萨罗汇报新送来的马匹状况,他口舌不清导致萨罗误会了黑姆是头纯种阿拉伯黑马。
事实上,黑姆是头矜贵的奥尔洛夫快步马和重型挽马的溷血儿。
「加上你当时还犯了在马场当众唤停我的大错,冒犯子爵的尊贵,我想过立即解雇你。」萨罗瞪他一眼,「你真该好好锻链自己的说话技巧。」
强壮的臂弯被马夫缩得像小妇人似的,他真心实意地说,「真庆幸您没有这样做,仁慈宽容的主人。」
萨罗摘下月季放在石碑前,站起来转向马夫,凝视他片刻,「如今看来,应该是我说这句话才对。」
花香柔和了他锐利冷冽的五官轮廓。
马夫维持一贯卑微的冷脸,馀光扫过远处走近的圆胖妇人。
她撑着娇小的蕾丝花边伞子,与她丰满的身形成了滑稽的对比。她走到矮树后面的另一个墓碑前闭上眼帘,低念祷文。
萨罗眯眼打量她的样貌,让马夫确认他的装扮模样看不出是前子爵后,才靠近她,「你好,女士?」
胖妇人睁眼,凹下去的酒窝使她肥满的脸颊更加热情,「日安,英俊的先生。」
萨罗带上温柔绅士的假面,「抱歉,我无意打扰,只是认错了人……你很像一位女士,但给人的氛围有点不同。」他咬字清晰轻细,给人一股青涩大男孩的错觉。
胖女士稍微减轻了警惕,逗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