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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可能性,怨毒的独眼滴溜溜得转动,他躲藏在发狂的同类中,望着远处尸山血海中一处苦苦支撑的元素屏障。

    维持屏障的是安德森,他单膝跪下,苍白的面容因魔力透支而发青,远处巨兽一声哀鸣后被击倒,飞来的骨片划过他的眼睑,在布满伤痕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新的伤口,鲜血涌出,漫过眼帘染红了眼眶。

    厮杀持续了多久已经没人记得,血液和残肢让他们的视线已经变了颜色,直到老死,记忆里的黑暗森林都会是乌糟糟的褐色,飓风舞啸,兽吼震天。

    [安德森大人,让我来吧!]一名年轻的战士从土坑里爬到安德森的腿边对着他喊道。

    安德森一动不动维持着施术的动作,他向战士点头示意,嘴里婉拒[阿利,谢谢你,去帮佐伊吧,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名叫阿利的卫士回头望向在战壕中的战友,年轻的脸庞上展露出片刻的哀伤,佐伊和另一位负伤严重的术士用简陋的藤条勾住梅斯菲尔德大人的腋下,沿着坡边一步步缓慢得拖动,昔日闪亮的战甲因为过重不好搬运被脱下后丢弃,只有胸甲被尖刺贯穿钉在梅斯菲尔德的身上。

    兽潮不断向森林外部延绵,侵犯的范围如同滚雪球每分每秒都在扩张。以牺牲一半队员生命的代价,他们在战局中辟出了部分据点,期间被杀死的夜行生物的尸体被堆砌在四周,浓烈腐臭的气味盖过了人类的元素气息,半人高的血肉围墙警示着来往的夜行生物,最好不要过于靠近。

    年轻的阿利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大面积的战事,他知道卫队中任何一人也和他一样没有经历过,夜行魔法的冲击波不时在不远处落下,不断被余波冲刷的魔法屏障溢散出光线,映射在梅斯菲尔德消瘦严厉的面庞上,阿利没有见过这位大人如此安宁的时刻,平时他的下颌线和眉目总是用力挑起,张口下一秒就是训诫和教义。

    阿利不忍再看,一种坚毅而孤独的容色出现在他的脸上,阿利再次恳求[安德森大人,我可以的,让我代替您。]

    安德森听出了下属话里毫无保留的赤诚,他不忍心再次拒绝他,远处的飓风的扫荡中阿诺德和一名二等骑士奔来,拖着收集来的坚硬物体。

    安德森分出一只手向他们的来路释放法术,形成一片片巢型的护盾,因此顾不到面前,大片的枯木和石块漏过了阻挡打击向阵地内的伤员们。[阿利!去帮助阿诺德。]安德森意识到下面可能是未来几天最为关键的时刻,人力在风力面前总有穷尽的一天,到时候没有遮蔽的伤员们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身后仅存的队员尽可能把重量大的石块和尸块累高,再用枯木在内部支起像围栏一样的结构,随着佐伊五指滑动一条条藤蔓爬上木结构的联结处,再深深钻入土壤,彼此紧紧缠绕。

    远处,三四条旋风在行进时激烈得对撞,状如巨蛇互搏,纠缠之间聚拢成更为粗大的风量,因此而产生的风压吹散了阿诺德两人身后扬起的尘土,阿利挥舞着手里的盾牌越过阿诺德,他高喊着[队长,你们快走。]盾牌色如金属的元素之力一时浑厚非常,结结实实得阻挡了大部分的风压。

    需要由两人才能拉动的庞然大物在元素盾牌的遮蔽下露出一角,这块残骸长度远远超过了十米,夜行生物的表皮因为撕裂而滴落的粘液被拖行出两道一脚深的轱辘印,阿诺德拴住其中一颗剑齿,再背上绳索,雄壮的脖背肌肉和绳索拧成一股力,在同伴的助推下不断接近战壕的。

    眼看阿诺德身后有阿利阻挡,另两位远征队员安置好梅斯菲尔德就连滚带爬得冲向回来的阿诺德一边喊着[队长!],虽然远征队有四位领导者,但真正的队长永远只有阿诺德一人。他总在团队最后方守卫,次次带领队伍杀出重围,解救同伴,带来生存的可能。

    又加入了两人,使得货船大小的怪物上颚更快的被拖回,蜥蜴形态的残骸的断裂处冒着热腾腾酸气,两只凸起的眼球恐惧得望向天空,昭示它刚刚告别了自己健康的躯干。阿诺德一一看向队员们,确认在他外出的时间并没有再失去同伴。

    确认阿诺德有所收获,安德森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拾起地上的法杖插入身前的土地,复杂的术式在他双手化弧的空气中逐步亮起。佐伊此时来到他的身边,注入了最后一道魔力,一个繁复优美的阵印烙印在虚无的空气中,然后消散。安德森的魔力缓缓流入印记,精神和意志也随之被抽空。

    [做人还是不要太拼尽全力。]佐伊按在安德森垂落的肩膀上,调侃着说。安德森终于能短暂得闭上眼睛,眼前却还是红色,血色。他实在懒得接话,因为此时他甚至没力气站起来。

    [不过谁又知道呢?]佐伊笑了笑,望着被众人合力抬起的巨兽上颌,迎面而来的风量因此而小了许多,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同伴们,好像回忆起了有趣的往事,开心得发笑。

    他的精神状态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安德森无视这位大术师神经质表现,握住佐伊伸过的手臂,一把站了起来。

    短暂的危机得以解决,新的抉择又迫在眉睫。

    阿诺德拍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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