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欢他,也没关系的吧?大不了……”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翻了个身。
在她的辗转反侧当中,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转眼就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夜色渐渐褪去,天空露出鱼肚白来。
桑落酒起身,拉开卧室的窗帘,让还不那么明亮的光线涌进室内,清晨的微风拂面,她看见远处的高楼隐没在云端,忽然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桩案子来。
那个时候她还没毕业,在市局的法医中心实习,报到的第一天,跟师父一起去出现场,说是有早起晨练的市民在附近的天桥底下,发现一具流浪汉的尸体,就报了警。
他们去到现场,按照流程勘验现场,然后将死者尸体装好带走,临走前听见一个围观市民对询问情况的同事说:“他在这里好多天了,每天都看见他的,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像在叫谁的名字。”
回到法医中心,尸检确定死者是突发心梗猝死,整理他的遗物时,在他贴身的衣兜里找到一个小小的旧布包,看起来应该是用来装零钱的,蓝色的布面都已经洗得发白,十分干净,这和死者衣衫褴褛的形象不太符合。
后来听说找到死者的家属了,是从距离容城百多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城赶来认领的,儿子儿媳哭成泪人,说老父亲有老年痴呆,只记得母亲了,可是母亲在好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从那以后老父亲就越来越不对劲,直到去年走失。
很多很多年前,老父亲还年轻,他带着心爱的姑娘坐了很久的车来过容城,在这里置办他们结婚的用品,那一堆东西里有一块很漂亮的蓝色花布,姑娘舍不得用,藏着藏着,藏到了她当母亲,然后用那块花布做了孩子的衣服,剩下一点边角料,她舍不得丢,依旧收起来,后来就做成了装零钱的小布包。
她走以后,很多的遗物都做了随葬,只有最后一个小布包被他偷偷藏起来。
“爱有时牵动风雷,有时静默无声。”
那些无声的爱就像这晨间清风,悄悄潜入生命的每一处角落,也许有时当事人都未必察觉,你问他,你爱她吗,他会茫然地问你,什么是爱啊?但是当她离开,所有人都逐渐淡忘悲伤过上正常的生活,只有他,怀揣着她的遗物,就像怀揣着滚烫的爱意,长途跋涉,去悼念曾经那个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风华绝代的人,从红颜到皓首,做一场不朽的梦。
超感性的师父说,每个人都会遇见一段爱情,会让你变得勇敢,也会让你变得软弱。桑落酒当时不懂,可是现在,她好像懂了。
她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喜欢,又希望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甚至恨不得冲到他面前去,大声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啊大傻子!
早起的飞鸟啾啾着从窗外飞过,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笑容,愣了愣,随即失笑。
当你想到一个人,会这样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那就应该是喜欢了吧?
喜欢就喜欢吧,被我喜欢,那是他的荣幸!哼!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转身整理床铺,出去煮粥,啤酒正在上厕所,看见她出来了,就从猫砂盆里探头出来瞄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啤酒:“喵?”妈你起这么早哇?
“乖仔!今天给你吃鸡蛋好不好?”她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看它,然后捂着鼻子躲开,“哇你的粑粑怎么这么臭?!”
啤酒:“喵?”委屈,粑粑不就该是臭的吗?
魏桢也做了一夜的梦,但他的梦境远没有桑落酒的唯美浪漫,而是……
嗐,年轻单身狗的梦境还能是什么:)
他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又羞涩,一大早就洗被单会被家里人发现的吧?
可是……
梦里的阿鲤,又乖又甜,实在是……不,我已经清醒了,不能再想这种事了!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那个……妈,我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啊,您自己……”吃早饭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跟魏太太说道。
魏太太不等他说完就哦了声,然后问:“为什么,家里不舒服吗?”
魏桢闻言,低着头喝了一口小米粥,也不去看她。
“工作多嘛,回来太远了。”
魏太太看一眼丈夫,见他没什么意见,就点点头嗯了声,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直到家里两个男人都去上班了,魏太太才听桂嫂神秘兮兮地跟她说魏桢换床单了,床单原是昨晚才换的,不由得一愣。
然后哭笑不得,原来工作忙是借口,实际上是为了躲尴尬。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快要有儿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鲤:大少爷连袖子都不会卷。
魏桢:……我要是会,还怎么让你帮忙?
阿鲤:……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好像有点不对劲:)
魏桢:你想多了。
碎碎念:
围脖儿有小番外,感兴趣的小仙女儿可以去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