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晗走后,顾一阑第二天回了风波苑,没等到席诏,倒是等来了池麟儿。
大小姐依旧高傲,只是不再目中无人,这可能跟风波苑在顾一阑名下有点关系,到了人家家里,就算是威胁人都落了气势。
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跟我说,忍下你。反正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席诏的妻子,也不是非我不可,我要的是席家女主人的位置,不是小孩子才玩的爱情。”池麟儿笑得讽刺,高傲之下潜藏着不可冒犯的凌厉,“笑话!什么时候,我池麟儿跟你沦落到一个地步了?”
顾一阑递过去一杯咖啡,想起上次被泼的事,他坐在池麟儿对面,也笑了笑。
“池小姐看中的是席先生,自然跟旁人不一样。否则依照池小姐的能力,怎么会为婚姻之事苦恼。”
池麟儿蹙眉看着他,这么聪明通透的人,怎么就拦了她的路?
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复杂情愫,池麟儿决定开门见山:“顾一阑,你选吧。”
“看在上次的情分上,我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向顾一阑,“离开席诏,永不见他,他给你的资源我照常给你。”
顾一阑拿起那份打印出来的资料,翻了几页,池麟儿准备充分,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这些东西面世的时候就是他顾一阑身败名裂的时候。
“我想,让我们稍微体面一点结束这件事情。”奇怪的是,池麟儿并没有尝到什么胜利的愉悦,反而感到越发浓重的悲哀。
顾一阑沉默不语,捏了捏手腕,暗红的ye体渗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冷淡,问了句:“这些东西是在你跟先生订婚的时候放出来吧,是后天吗?”
爬床上位,争抢资源,打架滋事,片场他吸黄翊那支有料的烟,他上席饮鸩车的照片,桩桩件件,皆为事实。
顾一阑想起黄翊骂他“劣迹艺人”,还真是。顾一阑无力辩驳,便无动于衷地看着池麟儿。
“对。可这些是事实,席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保护你,他这两年护着你,同样也给你留下了祸端。后天之前,你都有机会——”
“不必了,先生没让,顾一阑不敢擅作主张。池小姐请便。”
他眼里的星星都在下沉,一颗一颗坠下去,黑暗和荒凉来得很快,又去得很快,他依旧在笑,没什么温度,温暖不了任何人。
池麟儿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警告了一句:“你不会以为,只有这些吧?有些事,席诏可能不知道,但不代表不曾发生。应该有人跟你讲过,席诏当年退役,除了席家的逼迫,还有很大一部分私人原因。”
“你知道,他有多恨那些人吗?”池麟儿声音很低,藏着她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怜悯。
怎么会不知道呢?
乔朗也曾三缄其口,对他警告了又警告。
“小阑,你安心,席队绝对查不到你的事儿,叔捂得严实……
”
“叔告诉你,你片场不小心吸毒这事,别让席队知道,他最,最烦这个……”
顾一阑没再看她,视线落到小圆桌的一角,他养的仙人球被鸟啄了一块,里面的根也淋多了水,干枯,腐烂同时发生,可见再多的刺都没什么用。
有些人注定生来腐烂,也无处安放。
“我相信先生。”
等了很久,偏厅里的风铃响了又响,池麟儿终于听到了他再次开口说话,真诚疏离,尾音笃定,又带些疲倦。
那一刻,或许是花香太馥郁,又或许是咖啡的糖太腻,池麟儿的喉间堵着,五味成杂,愤怒、震惊、欣赏、遗憾,这些情绪被一一否定,留下模糊又慌乱的余音。
“池小姐自便,我就不奉陪了。”顾一阑抱起那盆仙人球离开,他没上楼包扎伤口,去了后院。
池塘柳树边,泥土shi润,适宜安葬。
但先死的却不是他。
铁晗深夜闯进风波苑,哭着抱住赤脚站在阳台的顾一阑,同时带来知夏的一封遗书。
知夏不是演员,但他是最帅最有料的经纪人,就凭他带的两个艺人,实力青年影帝,当红偶像小生,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容忽视都存在。
更何况,这封遗书的内容直指楚云,除了楚云,还有不少圈内的大佬,平时隐山隐水,一窝蜂都亮了相。
能发出来,还能一直挂着,知夏做了什么样的安排不得而知,但代价却是已经付了。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我的一生可能是摆在橱窗里的低俗小说,表面上光鲜亮丽,一打开满是rou欲,因为摆放的位置很高,有人说我在堂而皇之引诱别人。还有人说我是艺术品,什么艺术品?
被人随意玩弄,做泄欲的工具,还是被信任的人压在厕所,蛮横地强暴?
可笑的是,我当真信了,于是艺术品辗转在那些人手里,我价格很高,但一次次转手,总会沾上污秽,破损,残缺,不再干净,也不再完整,没有人会为没有价值的东西留恋,我奢望过,但是时候认清现实,认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