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逃跑了,强忍着浑身的酸疼不适,踉踉跄跄走出山洞后,才发现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单薄的睡裙外套着昨夜随手披上的外衫,抵御住了一丝丝寒冷气息。
茂密的丛林中,她分不清方向,不过昨夜里尽管安格斯捂住了她的嘴,还不时挡住她的眼睛,她还是依稀能记得些回去的路。
残留吻痕的光赤脚丫踩在泥地里,留下了浅浅的脚印,随着她渐渐摇晃远去,小雨落满了印坑中。
陆沅走的很急,摩擦的腿间疼痛难忍,扶着腰甚至不敢停留半分半秒,只怕那条可怕的人蛇会追来,喘息着顺了顺被雨水打湿的凌乱长发,焦急的辨认着来时的道路。
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打断了安格斯继续觅食的道路,拿着为数不多的药草和水果,就兴高采烈的朝自己的山洞游走去了。
它从未料想到,一个人类女人会对它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只不过离开一会的时间,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她的身边。
还未进洞,停留在洞口的它就变了眼神,遮挡山洞的老树藤,被人动过……
雨越下越大,陆沅行走的愈发艰难,稍不留神就会打滑摔在地上,每一次她都咬着牙撑了起来,涨疼的脑袋混乱着她的意识。
“驰哥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雨幕中陆沅似乎真的看见了萧驰的身影。
“沅沅!沅沅!”
昏迷中,陆沅再次陷入了循环的噩梦里,似乎又回到了滂沱的大雨中,她不遗余力的逃跑着,身后的不远处,有数不清的蟒蛇朝她袭来!
不要!不要啊!
“陆叔,八天后第三批人员会抵达,到时候我就带沅沅随船队回去,回陆后,我会让父母尽快准备婚礼的……”
“阿驰呀,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陆斯南心如刀绞般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陆沅,活了四十年头的陆教授落了泪,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陆沅滚烫的额头,后悔万千。
而萧驰更没好到哪里去,在雨中找到伤痕累累的陆沅时,作为成年男人,他只看了一眼,就很清楚他心爱的姑娘遭受了什么,当场他便哭红了眼,抱着已经没了意识却还在喊他名字的陆沅,他自杀的心都有了。
“陆叔放心吧,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沅沅,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爸爸……驰哥哥……救我!”
昏迷中的陆沅,即使打了退烧针和镇静剂,也没有安稳过,不时梦呓着,偶尔表情还十分痛苦,一直守在床边的陆斯南,更是不敢离开半步。
“沅沅快醒来吧,都是爸爸错了,若是没有带你来这儿……都是爸爸错了。”
直到第三天,早已退烧的陆沅才幽幽醒过来,看着坐在床边老颓的父亲,吓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爸爸?”
少女柔糯的声音很细弱,可听进陆斯南的耳中,却如同惊雷般灌耳,扔了手中的书,就急忙凑近陆沅跟前,语无伦次的说着:“醒了?沅沅还难受吗?爸爸等了好些天了,沅沅,太好了,可算醒了。”
陆沅按了按自己涨疼的太阳穴,微微皱眉,看着一向注意仪表的父亲,似乎已经有些时间没刮胡子了,不禁迟疑的问道:“爸爸,你怎么了?我,我又感冒了吗?”
还待高兴着的陆斯南一愣,多年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看着女儿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圆月明眸,不掺一丝杂质的清亮间,似乎充满了疑惑的光芒。
“沅沅,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陆沅侧着头,抿着粉唇微微发呆,转而摇摇头说:“我记得刚刚看见有几个人抓了眼镜蛇,好可怕,然后吹了冷风,挺难受的。”
眼镜蛇?陆斯南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陆沅的记忆似乎倒回了登岛的那一天!
“呀,爸爸,我的手臂上怎么这么多伤?还有我的腿,好疼呢。”才动了动,陆沅就苦了小脸,抬着自己酸软的细腕看了看,雪白的肌肤上印着一个又一个青紫的於痕。
陆斯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陆沅露在外边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温和的笑着:“沅沅被蛇吓到了,所以就发烧了,这些痕迹是给你用错药过敏了,不用在意,过几天就会好的。”
“真的吗?”瞪大明眸的陆沅,认真的看着父亲,充满了依赖。
“当然是真的。”
这样的情况,无疑让陆斯南松了口气,这几天里他每次想到陆沅醒后的状况,都会痛苦不忍,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陆沅竟然会失忆。
忘掉了一切,这对于陆沅而言,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吧?
没过多久,陆斯南就确定了这个想法,看着穿上漂亮裙子,重新恢复神采的陆沅,他不禁向上天祈祷着,希望陆沅永远都不要恢复那段可怕的记忆了。
不过,陆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自从她醒来后,无论是父亲还是萧驰,看她的眼神都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