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睡姿维持过久,身子已渐渐发麻,忍不住又重新躺平,一侧头,见她仍是好眠。
他看那盏未熄的灯烛,烛火已是微弱,烛将燃尽。他躺着难眠,一动不动,许是近两个时辰。
直至烛火燃尽,室内陷入一片漆黑,他还未能成眠。
他看着漆黑的房间渐渐由昏暗转为蒙蒙亮,至天光大亮,听见身边有轻微动作,一只手环上他脖颈,他忙闭上眼睛。
如莺同往常一般醒来,未睁眼,便伸手搂住他。她身子贴过去,在他怀中蹭了蹭。
他身子又绷得紧紧,晨间那处甚是精神抖擞。
如莺从前这般,祁世骁已是醒着,他总是比她先醒。今日却是许久未醒。
她脸贴他胸膛中,听到他胸腔中异样的跳动,砰砰声急而大。
阿骁?
祁世骧当听不见。
阿骁,你是不是醒了?
他装不下去,睁开眼,看向她。
她睡得好,未洗脸便那样好看,似是晨间枝头绽出的第一支鲜花,娇艳欲滴。
她道:你从前都比我醒得早。昨晚上睡得可好?
他点点头。
她看他眼下无乌青,眼中无血丝,便信了他话。
身子可有旁的不适?
他摇摇头。
她高兴起来,道:想是那老神医的药起了效用。
他有口难言。
她道:我要起了,祖母和母亲虽免了我请安,我一会遣人过去,好告诉他们,你很好,无旁的不适,免得他们担心。
他点点头。他想她虽是小户之女,规矩、处事也算周全,自己从前道她规矩上欠缺,未免太过苛责。
他看着她轻纱覆身,背影窈窕妖娆,忙将目光放在头顶帐子上。
她站床前,伸手抚了抚他脸,柔声道:阿骁,你可有想用的早膳?
他摇摇头。
她看他眼中无有对她的眷恋,只有疏离与审慎,强笑道:那我吩咐她们,做几个你喜欢的小点来。
她唤了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梳妆、换衣后出了房门。
他看她出去,才舒了一口气。
他被她伺候着洗漱,用了早膳,又当着老太君的面,饮下那味同黄连、其状辣眼的汤药,才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睡,又睡到点灯时分。又是用膳、喝药,一夜未眠。
如此三日,他终是想明白,他一日不恢复记忆,记起自己是祁世骁,一日就要饮那汤药。而那汤药绝非甚么好物,只会教他软手软脚下不了地,连去更衣也要小厮扶着。
他受不住瘫软在床。第五日晨间,如莺初醒,他便觉察。
她仍是依偎进他怀中,他犹豫两息,伸手将她搂住。
如莺被他忽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不由惊喜道:阿骁?
她抬起脸,一手撑在他胸口,睁着一双美目期待地望他。祁世骧本想以唇形告诉她,我是阿骁,谁知他嗓子竟能出声,只是沙哑非常。
如莺道:阿骁!你再说一遍!
祁世骧道:我是阿骁。
阿骁!你记起来了!你能说话了!阿骁!阿骁!她两手紧紧搂着他脖颈,朝他脸上胡乱亲了起来。
他顾及她有身孕,不敢推开她,见她同个孩童般高兴,不知为何心里头也有几分开怀。
她娇软唇儿在他脸上乱亲,寻了他薄唇吮了起来。他脑中嗡嗡作响,不知作何反应。
她柔嫩红唇吮他,一小截丁香探出,撬开他唇齿,如同一尾鱼般游进他嘴里,与他舌儿纠缠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