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内弥漫一股腥浓汁气,往日对食肉兽群体敬而远之的植物们性情大变,疯癫至极点,它们火力全开,哪怕被四脚兽扯碎肢体,连根拔出也不愿罢休。
残破绿枝似完全没有痛觉,它们高高举起,一次又一次鞭挞缠绕在众兽身上,更试图深入他们的口腔肛部,用消化液侵蚀皮肉内壁,为接下来的吞食做准备,一时间痛苦兽咆连番升起,北峰林地变成一个大型修罗场。
棕狮狠狠绞断藤枝,他面容狰狞,气息紊乱,将原始裸植踹出老远,后腿蓄力蹦起,无奈植株数量众多,没跑几步又被绊倒,陷入方才的死循环。
“嗷——”最前方的狮虎兽痛嚎一声,大半截身子被捕兽草吞入,他奋力撕开植袋,挣脱出来,却又被一棵捕兽草咬住了头。
被藤蔓缠死的土狼肚皮向上翻起,毒植深插喉头的他多次挣断藤株,却被更多窜动的绿肢包围,苦不堪言,他试图和植株交谈,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像在同死物对话,余光瞟到离去的灰蛾人,心头升起浓烈异感,这事是否与它有关?
口舌被尖刺划破,土狼痛得闷哼一声,嚼断触枝,将它们吐出时夹带几股鲜血,感觉四肢渐渐使不上力,胸腔也被不断挤压,呼吸愈发困难,他眼冒金星,鼻翼耸动,卯足劲做最后的努力,自己绝对不能交代在这里,有个姑娘在等他回去。
巨大苍鹰从山头升起,一双锐眸一路巡视,很快就来到裸植林上空,确定目标后,他稳落在北峰一座较低崖壁上,盯住眼前骇人一幕,心底掀起滔天怒火,这种针对参赛兽的群戮行为,若是被他查出罪魁祸首,不管是谁都一定要付出惨痛代价。
花豹率先从巨鹰背部跳下,他伸手承住元琅和许清清,小心放到地面,两个女人顾不得整理被风吹成杂草的发,跑到岩石边张望。
“他们在那边,阿狼——”许清清很快发现了土狼,见他身陷囹圄,急得湿了眼眶,也不管自己是否处在高地就想往下跳,元琅连忙拉住理智全失的少女。
“姐你放开、放开我!让我走!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你给我冷静下来!”元琅抓紧少女双肩,厉声劝道:“听着!那是一群被寄生的植物,它们没有人性没有生命,只有狩猎本能,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两样,你现在过去只能跟着陪葬,我们必须相信他们。”说罢指向巨鹰和花豹。
极少见到如此严肃的元琅,许清清因着她的话稍捡回理智,转身跑到花豹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乞求:“求求你——救救他……”
少女肌肤在阳光下绽放奶白光泽,一双湿漉的眼盈满忧光,让年轻的雄兽微微晕眩,他后退一步,按捺住自己想要碰许清清的冲动,兽瞳定定盯了她两秒,扭头和巨鹰交换一个眼神,怒咆一声,从峰顶跳下。
喉头剧痛的土狼忽感胸前一松,呼吸恢复通畅,他猛然睁眼,见昨日的那头花豹正立在自己上方,撕扯多条藤肢。
花豹的动作矫健,植株摇摆几次都未抓到他,很快就把土狼的上半身解放出来,见对方冷冷打量自己,他的心头燃起烈火,哑声怒嗥着,后肢蓄力挣脱。
虽是互为情敌,两头雄兽也清楚此刻不应内讧,便背靠背站立,齐心对付四周疯物。
“这个请您带好。”元琅确认巨鹰腿上的油桶捆绑稳固,退后几步,让出大片空地供他展翅,对付寄生生物,必须用火烧。
巨鹰颔首,张开双翼,斜斜扑入植群,原本所有参赛者都已签下生死状,赛内生死他人不得干预,但这次他决定带头逾矩。先用利爪扯烂多根藤条,将苦苦挣扎的斑熊、棕狮捞起放到树梢,再沿途洒下菜油。
墨色巨蟒从不远水域爬来,见陷入困境的参赛兽,当即一尾过去,将两棵噬兽藤扇飞,救出一头几近窒息的牛羚,受操控的植株叶尖泛红,怪叫着朝两兽袭来,将他们顷刻包围。
巨蟒丝毫无惧,以腹为轴以身为刃,瞬间割去一大片植株,只余大片蒜头状根茎,环视一圈未见那怪里怪气的蛾人,他眸露凶光,心头浮起一个大胆猜想……
见养父开始泼洒燃料,他躬身继续切割植肢,争分夺秒将其余参赛兽救出。
让养子留下两棵植株内心做证据,巨鹰望着死亡征兆显著、却不停蠕动的大片裸子植物,长长叹气,这里的每一棵裸植,都需数十上百年的生长时间,如今却一朝全毁……
他用爪尖磨砺岩石,擦出点点火星,沾染火星的油水迅速发热,在植群间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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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虎兽等参赛者在这过程中都挂了彩,并或多或少清楚这是一场阴谋,斗志不减反增,经过短暂修整,他们朝巨鹰和墨蟒道谢,重新进入跑道,朝山谷进发,以为老子们会屁滚尿流地打退堂鼓?休想!
“嗷——”棕狮朝土狼招呼一句,继续前进。
“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