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弟背后站立的两头豪猪望着他们发疯,一脸无奈,比赛规则好好地摆在那儿,生死契都签下了,技不如人又能怪谁?何况别人也打算放过他一马,照旧不依不饶上赶着惹祸,死了也只能算自己倒霉,这两兄弟别是有毛病吧。
“现在放弃比赛还来得及吗?”其中一个豪猪瞟向同族兄弟,万一打对方一拳就满地打滚可怎么办,自己是来参加这场赌上性命的战斗,不是来吵架的。
“我也这么想的……”另一头豪猪点头表示赞同,思考找裁决兽人商量的可能。
站在角落的灰熊神情只微动一瞬,就再不起一丝波澜,与他而言,白虎死了就死了,反正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最大,族长首领、同伴手足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不知何时,烈阳被北面飘来的大片乌云遮掩,光消芒逝,整个天空笼着一层暗灰,若千万斤灰岩沉沉压下,把丛林生物闷得喘不过气。
“好像快要下雨了……”许清清昂头望向阴沉沉的天,心中浮起一丝侥幸,如果要下雨,那阿狼是不是就不用上场?
她心底之事一向经不住藏,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花豹勾唇苦笑,别说下雨了,就算是天上掉刀子,这比赛也得继续。
又经过两轮残酷对决,终于轮到这对兄弟上场了,他们狠瞪一眼跟在身后的豪猪,向外冲去,直奔巨兽所在方位,逼他下场再干一架,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杀了他为首领兽报仇,他们以一敌二,说什么也能让他吃点苦头。
打就打,谁怕谁啊?刚坐下来板凳还未热的巨兽唰地站起,正准备跨步往场内跳,却被墨蟒一把按住,他正准备开口抗议,却见哥哥眼中闪过厉芒,这是打算……
他安静坐下,不再开口,坐在小雌兽身旁看戏,并在心中为场中两兄弟点蜡。
“阿蛇……”看都不看观众席下的两个狂暴分子一眼,元琅摸清墨蟒意图,有些紧张地扳住男人手臂,不是说他今天不出战,陪自己好好看比赛的吗?
墨蟒面对这赤裸裸的挑衅,沉默半晌,面色冰冷,异瞳闪动,让人无法摸透心中所想,片刻之后,他轻拂下小女人的手,起身离开观众席,往场上走去。
不得了不得了,这是打算应战了,众兽人屏气凝神,主动让出一条道,再不敢说话,如果让他们在刀山火海和墨色巨蟒两个中选一个,他们都只愿上刀山下火海,绝不选第二条路。
狂风卷席乌云,带来浓浓植物腥味,天地骤然变色,隐隐生出风雨欲来之势,墨蟒厉眸微眯,面容冷峻,散发一股凌然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野猪兄弟见男人往那一站,气势慑人,心中顿时生出怯意,向后倒退两步,这可是灰熊白虎二人联手都挡不住的雄兽,不是说他生性淡漠,远不如蠢猫暴躁吗,为什么会主动下场挑动战争?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
见兄弟二人两股战战,拔腿欲跑,墨蟒眼神锋锐,双手交叠,发出骨节碰撞的脆响。
挑衅完了就想全身而退,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他唇角轻勾,露出冷笑,如张开双翼的撒旦,猛地飞起一脚,踹向其中一头兽人,同时又窜到另一兽人背后,捏住对方脖颈,像抓鸡般从地面提起,掐得对方喉咙底叽叽咕咕直闹腾。
既然蠢弟弟已经把北山族长之子杀了,将北山族得罪个彻底,自己债多不愁,帮他分担一点也好,墨蟒眸色阴冷,收紧五指,掌内发出锐利嘎吱声,被折断的骨层尖锐刺出,顿时血肉飞溅。
野猪椎骨生得极硬,他却像在捏一块饼干,动作也极其干脆,毫不拖泥带水,隆起的臂肌让观者感受到一种极强的压迫力,仿佛再轻举妄动一下,自己也会被这只手掐住脖子。
灰熊立在地下室通向赛场的甬道前,盯住将兄弟二人收拾到惨兮兮的墨蟒,吞下的药丸已慢慢生效,背部青筋爆凸,幸亏有丰厚体毛遮掩,才不至于太过现行。
他的眼珠赤红,呼吸浓浊,体内像有一团火燃烧,恨不得挣破阀门,同对方大战一场,而且更羞耻的是,他就连下体都硬挺抬头,如擀面杖伸得老长。
土狼站在他身后,一脸若有所思,眸色渐深,双拳慢慢收紧,如蛰伏在黑暗的魇。
年纪较长的野猪见弟弟死状凄惨,头身分别散落在墨蟒脚旁,他吐出泥沙,化作兽形朝仇人撞去,理智全无的他连续扑空,脑门忽中一拳,整头猪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墨蟒只一心一意想取野猪的性命,毫无衅弄之心,他扳起野猪的上下颌,反向拉扯,像撕拉山中采回的野白菜。
兄弟二人最终死在了他手下,一个头身分离,另一个被拔去下颌与獠牙,模样极其血腥,就连见惯狩猎场面的兽人也不自觉低头,不愿再多看一眼。
两头未上场的豪猪站在甬道内瑟瑟发抖,原本势均力敌甚至比他们强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杀,化为几摊覆满毛发的肉,这群人怎么如此想不开,整天和自己干不过的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