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看她的眼神是一贯的冷清,对视一秒,他率先移开视线,擦过余唯西的衣服走了进去。
“洪爷……”
余唯西走出来,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穿过走廊,她无声流泪,数秒后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南风小姐,你进去吧,我想先一个人呆会儿。”
同为洪爷的爱宠,但南风是演艺圈新晋的小花,她自持清高瞧不起余唯西,但刚才听了余唯西被强奸的那话,心里多少有些同情她,态度也好了些,说:“你走路又不方便,还是我扶你出去吧。”
余唯西忍得牙齿微微颤抖,摆摆手,“谢谢你。”
她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得很慢。
南风看一眼,回了包厢。
余唯西走出去一会儿后回头,确定南风已经走了,这才抹掉脸上的泪水,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其实她脚踝根本就没有外人看到的那样伤得严重,这些天她都是在装,也根本就不用坐什么轮椅。
余唯西找到服务生,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膏?”
等服务生去拿药膏的间隙,余唯西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拿到药膏后,她一瘸一拐去了酒店后面的小公园。
这个时间的小公园几乎没人,但她还是找了个稍微隐蔽一些的地方坐下。
不多时,脚步声渐近。
余唯西抬头,喊来人:“陈简言。”
陈简言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他目光灼灼,眼里有些许讶色,还有几分悲痛。
“你快过来呀。”余唯西朝他招手。
陈简言顿两秒,走过去坐下,余唯西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出一点在指腹上,往陈简言脸上轻轻擦拭。
“我小时候干活比较多,力气比一般女孩子都大,都肿起来了,不过服务生说这药效好,一晚上差不多就能消肿……”
抹到一半,陈简言突然握住余唯西的左手,“你不恨我吗?”
余唯西望着他,轻声答:“又不是你伤害的我,我为什么要恨你?”
陈简言愣住,“你……”他说了一个字便顿住,显然不知道余下的话要怎么问出口。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很笨,但我不聪明,不代表是真的蠢,只是很多时候,更宁愿往好的方面想,更宁愿抱以善良。”
“从你要帮我查真相一直到现在,我问过你很多次进展,你都会告诉我,但唯独你回来的那次我问你,你只是岔开了话题,当时本来我也没留意,但刚才在洗手间外面,你突然对我说是你强奸了我,我很震惊,那么一瞬间真的想扑上去杀了你,可在回包厢的路上,我联想了很多前前后后。”
余唯西抽出自己的手,将没有抹开的药膏继续涂匀,“陈简言,我们虽然只认识几个月,但经历了这么多,我根本就不相信是你,你什么时候都不说,唯独刚才说,再加上洪爷请你过来,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形势对你不利,我当时在想,你是不是在提醒我配合你呢?”
终于抹晕药膏,余唯西轻轻在他脸上吹了吹,“是不是凉凉的很舒服?”
话音刚落,陈简言突然将她抱住,余唯西被力道扯得撞上他的胸膛,先是微痛的皱眉,又稍稍诧异。
“余唯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余唯西愣住,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个。
“等你平安离开那里,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余唯西没有回答,将脑袋轻轻靠在陈简言的肩膀上。
时间短暂却也温馨,两人在树下的长椅上静默,享受着这份安宁。
他们靠在一起,余唯西枕着陈简言的肩,两人同时看天边的飞机。
“我知道你已经知晓伤害过我的是谁,我也知道你今晚是在替人掩饰,你不说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也一点都不怪你。”
其实在刚才陈简言抱她的那瞬间,余唯西突然弄懂了在洗手间门外的那句对不起。
那不是陈简言在为强奸而道歉,而是为了欺骗她而道歉。
片刻后,陈简言要走了,他起身走了几步,没有回头,却是轻声说了一句:“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离开东城后,因为权势,对你的感情犹豫了,余唯西,这样好的你,我陈简言怎么配得上。”
他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余唯西回到五星级酒店的门口,视线去寻找洪爷的车,她还没寻到,突然被身后的手拽住。
余唯西错愕回头,瞧见了白娇娇愠怒的脸。
“你什么意思?是嫌我没给钱?当初给你钱是你自己拒绝了,既然把妮儿给我了怎么能反悔?余唯西我还不知道这几年的时间你长成了这样的心窍,是想这样要挟我要更多的钱是吗?你要不要脸?贱不贱?”
白娇娇一番话让余唯西莫名奇妙,她力气很大,长长的指甲划痛了余唯西。
“滚开!”余唯西生气地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