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的大门就在眼前,几十步的距离,她就要同身边的人分别。
到了。
视线里的红嫁衣转了个圈,对她冷冰冰地说道,声音里,含着一丝隐忍的不耐。
她抬了下脚,似就要转身离去。
苏浣闭了下眼,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回神之际,手指已经捻上那绣着精致纹样的嫁衣。
我
半转过身的人停住,似正低头看着她。苏浣没有抬头,想说的话在胸腔里翻滚,可它们碰撞来碰撞去,早忘了该是个什么顺序。
她深吸口气,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艰难,你说你要成亲我还以为只是回来相看,没想到是已经定好了我我本来是想追来问问,你说我总是好像做什么都愿意我我确是愿意的,是姐姐的话
她结巴得厉害,脑子里总是空白,好像全凭想了多次之后刻在身体里的记忆本能在说话。
我本是想问问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也许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说你娶了这样一个坤泽就像之前去酒楼被人笑,我都不敢表现得同苏浅认识可是
她突然眼睛有些发酸,低着头脸颊上滑过一滴晶莹,她也不敢擦,怕被晏青陵发现。
她看了一眼自己扯着的衣袖,红色醒目得让人发疼。
她忽然又醒悟她在做什么呢?青陵姐姐已经成亲了,她的新娘还在新房里等她是她自己怯懦,一而再地拒绝她,不问清楚,是她自己的问题此时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她又要做不知廉耻的事情了么
她仿佛一瞬又将自己严丝合缝地嵌回她的壳里,将方才脑子涌出来的冲动全都收敛了去。
她本想扑过去抱着她,说她愿意,她从来将她视作高华的月,在她心里不染一丝尘垢,若青陵姐姐真的能不嫌弃,她自是巴不得嫁与她的她怎会不愿呢那是她这辈子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她看了看晏青陵身上的红嫁衣,慢慢松开了手,将心头的热切不甘与渴慕全都压下,涌在唇边的话全都偃旗息鼓,心里空了个洞,呼呼作响,吹的音儿都那样颓唐。
算了。
她收回了手,垂在身侧,像截儿枯木。她低着眸待脸上的泪痕干涸,颤了颤睫,轻轻摇头,我喝多了没什么,我先走了,青陵姐姐,恭喜。
晏青陵眸子里的光变得幽暗,被她放开的袖子里藏着的手紧了又紧,心里满满全都化作怒气。
苏浣刚抬了一步的脚蓦地腾了空,身子猛地翻转,眩晕一瞬,便被抗上了肩。
腰肢被人紧紧握住,小腹被肩膀顶得生疼,行走的颠簸里生出几分呕意。
不适里,耳际听到晏青陵咬牙切齿的声音,小浣,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眼见要被扛着不知道走去哪里,她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低呼一声,青陵姐姐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她踢打得用力,却仍被坚定地抗着往府里走,一路下人避让,直被抗进屋里,挣扎得筋疲力尽,眼见门也被关上,竟捏着拳红了眼,你疯了么!晏青陵,你成亲了!
失重地低叫一声,被扔到了床上,晏青陵满面皆是怒容,眸子里发冷,你便当真如此懦弱,追都追来了,连句话也说不出口,永远只想着跑苏浣,你逃!你看看今日还逃不逃得掉!
晏青陵当真要被她气死,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事儿,却连她半句掏心窝子的话都没逼出来,浑像个王八,将她自己锁得牢牢的,让人找不到地方下嘴。
她不管了!管她说不说,今日进了她晏府的门,便是她晏府的人,还想走?又要走到哪里去!
她看着面前人儿挣扎的模样,更是心头恼怒,将她扑倒在身下,低头便吻了上去。
唔
苏浣又惊又恼,慌乱躲避,却仍被她压住了手,颈上扑落一个又一个烫吻,烙出鲜红的印子。
挣扎得剧烈,两人竟似在撕打一般,衣衫发丝俱是勾得凌乱。察觉她探进衣襟握住她乳儿的手,苏浣猛地颤抖了一下,一手扯落头上挽的发簪,尖细的头抵在脆弱的颈上。
发丝飘扬下来,映着她哭得眼圈通红的眸子和嫣红的唇,艳丽得惊人。
晏青陵心头狠狠一扯,看着她喘息得剧烈,手却死死捏着簪子,刺进一点,流出鲜红的血。
放开我
晏青陵稍稍伏起身,不再压着她,盯着她,小浣,你从来愿意的。
苏浣咬唇,现在不愿意了,青陵姐姐,你成亲了。
她抬手遮了遮自己的衣服,侧过首,我是追着你来,可我若知你只差回来成亲,绝不会跟来。青陵姐姐你放我走。
晏青陵垂着眸平复几许,缓缓让开了身子,见她伸手拢好了自己的衣裳,却仍是执着簪不肯松手,轻颤着翻身下床。
背过身俯腰着地的时候,晏青陵伸手点了她的穴。
手中的发簪被抽走,苏浣冷了心,红着眼眸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