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苍穹之下的宿命交错在漫长岁月中的哪一点,就如同十年前无人知晓,那如繁花开遍山野的情愫背后,是命运离散而无可追寻的背影。她身体里的每一寸软肉都细腻如同暖玉,柔软如春日晴空万里逐散的云朵,在他一路拨转探寻的指尖起伏收紧,逐渐开始颤抖。
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她不知道情欲的边界可以被推到如此之远。而那不过是两根手指而已。
何世庭低喘着问:宝姿,你快活吗?
额角渗出的薄汗打湿了头发,春意漫上眼角,脂粉不施的素颜竟也有一种妖娆诱人的美艳。汹涌而起的欲望早已昂扬勃发,被她温热柔软的手握在掌心,顿时泌出一缕清液。
宝姿扭动着身体咬住他的耳朵,密密喘息的热气将那清冷的耳廓染得泛红。她只是迟疑着将圆润的乳在他胸前辗转着擦过,任情欲的火一路失控地燃去,所过之处姹紫嫣红开遍。
谁还记得那一如扬州旧梦的心动?这些年何世庭身边多少知己红粉来了又去,而她在万里之外的南法看玫瑰园中的花开了又落,渐渐连偶尔在华语新闻台里听见他的名字都觉得难以追忆。
客房的床单是致密而厚重的埃及棉,宝姿伏在那珍珠白的面料上一寸一寸地舒展开了身体,最敏感的那一处禁不起半点触碰,偏偏在这低伏的姿式里被一遍又一遍地碾过。
无尽春潮落了又起,迟迟不退的高烧让身体尽处敏感到了极点,每一次的退出与深入都再度贯穿能够承受的极限,纷乱思绪被无限推远,推远,终于那扭动的腰肢也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按住,旋即下一次撞击重重而来,宝姿退无可退,在排山倒海而来的顶入里抽搐着泄下滚滚热液。
而他竟无动于衷。
许氏因为下午泄过一次,何世庭此刻镇定持久得惊人,泼天浪潮中翻滚的身体永远理不清爱与欲的区别,他顾不得她的颤抖,只是越来越激烈地抽送着,沉重的喘息声一路无可抗拒地去到尽头。
宝姿万分绵长的呻吟里竟像是有一丝痛楚,只有最熟悉亲密的爱侣才听得出那分明是情欲煎熬到了极处的难耐。她在爱欲的悬崖边缘软弱到了极点,在他无有一刻止歇的撞击中开口求饶:世庭,我不行了
他问:想慢一点,还是轻一点?
健壮炽热的身体蓦然压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替她省去了所有回答。何世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无比温柔,格外薄情:别怕,你受得住。
这一生有何许长,春情迷乱的夜大概也不过只是一瞬。可一生又能有几许快活,谁能行走世间,永远这般肆意任性。何世庭从来不曾费心去记住那些如花似玉的笑容,直到那晚她在许家老宅的书房里抬起头来,他才忽然意识到,十年间所有的容颜千百个表情都在重复同一种眉眼的轮廓。
原来根本不必记得,因为始终无法忘记。
炙热粗胀的性器究竟在身体的尽处纠缠了多久,汗水打湿了长发,四肢百骸都被跌宕起伏的蚀骨快意碾压过数次。宝姿瘫软在他身下以骨血铭记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顶反复烙印的痕迹,滚烫的情欲高潮涤荡尽所有只身留在这人世的孤独。她只记得他狠狠咬住了她颈侧脉博附近的肌肤,在每一次重重撞入的同时重复着要她记住:你还有我。
她在又一波汹涌袭来的快感与痛意中模糊了眼眶,早已忘记人生长路此刻已行至何处。喜悦与悲伤都不如那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容易让人记得。何世庭每每到了最后总是格外温存,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在凝视一件绝世的珍宝。
半床月光,一室合欢。
理智早已在泼天的情热中滚落至万劫不复的爱欲深渊,可是没有嫉妒就算不得心动。有人举案齐眉也终究意难平,她与世庭之间的每一刻欢愉却都是从往昔荒芜的光阴里偷窃而来。
今夜的月色昏黄似长久别离之后的重逢,照在人的脸上有一种暖意融融的迷惘。高潮碾过身体不过只在一瞬,余韵回转却绵长,她伏在他的胸前转脸去看那月光,月色下流水庭院犹在,连院中的花木都未曾老。
风流漂泊的都是命。
起伏的胸膛肌肉紧实,触手滚烫。她出了满身的汗,高热渐渐退去,此刻反而觉得指尖微冷。那强劲的心跳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她俯下身去听,稍一动作,不尽的白浊混着花液,转眼便流遍了腿心。
何世庭也觉得今夜这圆月格外缠绵。云迹雨踪如浮生一梦,此刻软玉温香在怀,柔软的身体早已染遍了他的气息。月色照在那黑发上缱绻如云,她微微喘息着转回脸来,眉黛深浅都在他的心头。
他心里蓦然一动,忽然搂住她压在身下:别动,让我抱一会。
这月色像极了十年前初见的那夜,那少女精致的侧脸似空花水月,回眸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剧院,眼中分明有三分惆怅,却忽然一笑。二十岁的自己如同蛊惑般地走上前去,为那一个笑容几乎耗尽了半生意气。
天高海阔是再难奢求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