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语不发,刀刀皆为杀招,出手狠辣。两人拳脚带风,从营帐一边打到另一边,透过外面火把的光亮,鹊五认出那双眼睛。盘三?
盘三被认出来,并无惧意,趁着鹊五惊讶的瞬间伸腿一扫,将鹊五绊倒,双腿缠住他的腰,尖刀直冲他面门而来。鹊五侧过头,堪堪躲过,刀尖扎入地面三分,马上被拔出来,继续对着他的喉咙招呼。
为什么?鹊五抵挡着他的招式,想不出是哪里开罪了这位大哥。他挥刀挡住盘三手中的利刃,两端钢刃摩擦出火星,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你背叛了将军!他低声咒骂,忘恩负义的东西,将军待你不薄。说着,借力挑开鹊五手中的刀,自己的刀也飞了出去,他便挥拳砸向鹊五。
我没有!鹊五边躲边为自己辩解。
我看见了!你潜入了将军卧室!鹊五闪躲着,盘字辈学的是和鹊字辈不一样的功夫,他二人力量不相上下,功夫是各有所长,暂时只能与他僵持。鹊五大惊,今夜本不应是盘三值夜,出入将军卧房他都确定了值夜人已被调虎离山,盘三怎么会看见?
忘恩负义的小人!盘三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抱的人是将军夫人!我定要取了你二人首级,再向将军揭穿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闻言,鹊五握紧了匕首。盘三看到了,此人必不能留。杀心既起,鹊五一转战局,使出了毕生所学,每一招都格外狠厉。盘三察觉到他的变化,全力迎战。两人实力相当,但毕竟是鹊五居住的营帐,他更了解些,虚晃一招,盘三向右侧身,旁边就是支撑营帐的柱子,鹊五立即出拳,将他脖颈卡在柱子上,匕首扬起。
盘三心知不妙,却无处可躲。那看似短小的匕首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按下后,立刻弹出三寸钢刃,原本只是划到里衣的深度借着弹出的力道刺进皮肤,鹊五手起刀落,盘三已是从左肩破到右侧腰,滚热的脏器流了一地。
收了刀,鹊五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盘三实力强劲,取他性命到底难些,只是现在收拾残局麻烦了。
鹊五掀开床铺,露出床下一个黑黑的小洞。掏出一个小瓶,他撒了一些药粉在洞口。洞里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就像一把腐朽苍老的声音在地底怪笑。
当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大地,漠城渐渐苏醒过来。
昨日还坐满了镖师的宅子里,现已人去楼空。鹊五和盘五打了个照面,一起进去了。出来时,手里各拿了几口满满的袋子,分头送进了府衙和军营。燕家送来的粮食悄悄地来,因此也要悄悄地拿出去。今日拿给府衙的多些,蒋大人向邢麓苔求了情,城内粮食短缺的情况下,由官府来赈济城内百姓。
到中午时,漠城百姓会发觉,今日派送米饭的人里多了个面皮白嫩的小少年,模样清秀可爱。而邢将军也难得没有在军营里吃饭,而是来了府衙巡视赈济的情况,漠城百姓见到北境的守护神,又是一阵止也止不住的跪拜道谢。
夏松梦睡得不好,起床时一身虚汗。她做了噩梦,梦见邢麓苔发现了她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皇上知道了大怒,令她满门抄斩。起来时,她的心咚咚乱跳,难受极了。
她在床边发了会愣,昨晚的错误,能将它忘掉吗?邢麓苔真的不会发现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愣怔持续到她回到军医的营帐,春花在她面前摆了摆手她都没反应过来。
夫人?夫人?春花放下碗。听说夏松梦病了,她早上特意弄了沥米饭,村里人都说这个养胃。见她仍是魂不附体的样子,春花责怪地看了眼军医,都怪你!把夫人当牛做马的用,人都累病了!你等着受死吧!
军医挠挠头,不知道要不要给她解释不能说把夫人当牛做马,并且将军也不会赐死他。不过他还是负责地为夏松梦把了脉,这脉象沉稳,气血调和,夫人身子无恙。他把结果跟春花说了,春花还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警告他可不能拿胡话糊弄一个乡野村妇。
夏松梦回过神,笑着说没事,把饭吃了,和春花聊了几句,还是按部就班地准备去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