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他的是蒋洛斯父女,正确来说应该是蒋洛斯。
地点在一个岭南风格的茶楼,灯光昏暗,装潢很雅致,昏黄的灯光中夹带着南洋的异国风味。
看得出茶艺师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泡茶的手法娴熟以及茶叶的甄选很用心,就连桌上的紫砂壶,都是上等品。
陈宗林就有一堆瓶瓶罐罐,孤独的老头只会整日摆弄那些茶具,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闲暇时间只会对着一张灰白照片发呆。
蒋临弋找过陈近生几次,他要么是在忙要么就是请她在办公室喝杯咖啡,知道了这个男人或许野性并不在于她,何况这也是父亲借她之手请到宴会的。
这是两个男人的事。
她主动从茶间退了出来。
蒋洛斯穿了很休闲的唐装,色彩偏暗,很符合一个老者的风格,这也无声的将陈近生压到了一个晚辈的地位,而不是对等的生意谈判角色。
反观陈近生一身西装,商务精英的严谨与茶社的休闲格格不入。
他就是过来谈判的,不是来当孙子的。
蒋洛斯与他握手之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亲昵的长者:见上陈先生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里面灯光昏暗,陈近生撇了撇嘴角,暗含着不屑。
是啊,还是蒋参谋亲自接见的。这无疑就是年轻人的张狂,他就是要让蒋洛斯以为他是个狂傲的人。
他的话引起了蒋洛斯的一阵洪亮的笑声。
看来陈先生和我想象中的和接近啊。
蒋参谋也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来上面的人还真是热衷于开茶楼,陈近生端起那盏茶放在嘴边抿一口,这莫非就是千元一壶的规矩?
上面有人就爱开茶楼、牌楼,当然不是在自己名下开,多得是情妇争着抢着干,那些人躲在茶楼里广阅其公,日理万机。做生意的但凡有事求上门,那就是茶楼千里来相会,小酌一壶千元茶,牌局输几个点出去,吃饭出血、喝酒出血、品茶出血、打牌出血,最后签字再出一次血......
茶楼的作用功不可没。
看得出陈先生的养父对你的教养还是不错的,我以为陈先生是电视上演的那种华裔。
明褒暗贬,听着像是夸他对华国的文化有深入了解,实际上在提醒他,看清自己什么身份将怎样的话,不过是被有钱的老华侨收养的丧家犬,教他放低自己的姿态。
如果这样的话他还听不出,陈宗林也是白在他身上倾注心血了。
峰回路转,在蒋洛斯还没有正式进去主题的时候,两人很有默契的进入了谈天说地的境地,从华国的艰难岁月到华侨的漂洋过海,再到蒋家的发家史,只是中心都没有离开一个点。
那就是蒋家确实是名门望族,顺道还暗讽了一番陈宗林之于陈家的事情。
蒋洛斯对他还是认真的调查了一番。在唐人街,陈宗林从不掩饰自己就是烂命一条的人,从丧妻到全家死绝他都经历过,也不遮掩他收养了一个同样烂命的养子。
现如今这份坦然却要被人拿来做文章了,陈近生觉得当官的那把屎已经喂到嘴边一样恶心。
蒋洛斯有意强强联合,让他将危岭和启夏的资源拿出来共享,蒋家能提供别人根本无法想的捷径,进了蒋家的门,他就能从唐人街的小商人越级成为华国的名门望族。
但凡有点野心,谁不心动?
华国人的根子就是这样,商人在历史中处于最底层,历代商人哪个发财了不是回去做地主做乡绅了,卖官鬻爵或是培养自己的下一代考上科举,富与贵二者兼得。
陈近生虎口掐住那只精美的建盏,拇指指腹划着杯口边缘,仿佛在考量蒋洛斯给出来的提议值不值得他相信。
他理了理胸膛上有些褶皱的的衬衣,表上显示好有还有一个字就十点了。
蒋洛斯给他思考的时间。
看着对面的年轻人打开了手机,划着屏幕,还皱着眉,他只当是年轻人沉不住气,误以为被这样大的橄榄枝吓到了。
陈近生发现自己手机竟然没有陈江月的信息进来,还以为手机坏掉了或是这里有信号屏蔽器,可他明明收到了其他人的消息。
他有些耐不住,看聊得差不多了,他直接开门见山。
蒋参谋是否还记得几年前那位向华国部队求助过的犹太籍科学家?
蒋洛斯当下皱眉,这件事牵涉甚广,他不知道陈近生知道的是那一部分,为什么最近总有人提起这件事。
他内心的警钟已经敲响,竖起眉头变成了那位严厉的蒋参谋,而不是和晚辈谈天说地的长者。
当然记得,当年的军工破防技术就是他提供给华国的,也多亏在我们的维和部队救他一命,只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被伏击了。他讲了一半,和国际公布出来的信息没有多大出入。
这也是蒋洛斯得以升迁得这么快的原因,是他的兵保护了那名科学家,也是他的兵带回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