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灯火通明的锦江城热闹非凡。
此刻城北的雪歌书坊却一改往日的吵闹，只见灯火不闻声响。
两排身材瘦小衣着破旧的女孩们站在后院里的大堂中怯怯的低着头。
一旁的红杉妇人颇有气势的来回打量着这些孩子。
良久，她对着一旁一直等待的灰衣男人点了点头，捏着帕子顿了顿，说道，“还算不错。”
灰衣男人赶忙着上前笑着回话，“给周妈妈的必然得是好的。”
江云娇站在第二排的角落里，她一边听着妇人与男人的对话，一边偷偷打量着和她站在一起的其他女孩。
她是从江南一带被带来的，一路上不断有女孩子加入和减少，到了最后她只和一个叫张梦华的女孩子关系不错。张梦华为人温和，身上有一种大家长般的可靠气质。
一路艰辛，她和梦华两个女孩子相互依靠也少了一些艰难。
江云娇看着那些女孩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看穿衣打扮就知道又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几年江北区江南一带连年的灾祸，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卖女卖儿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买来她们做什么？是做丫鬟吗？
江云娇正低头想着一时间思绪万千，一转眼余光瞟到那个妇人身上，只见她一边围着女孩们转，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次我只挑四个，剩下的都送去下面吧！”
又转头唤来身边的丫鬟，“翠玉，你带这些孩子下去休息。今天没什么事了。明早训话，你安排好。”
周妈妈慢步走到门口，没再看屋里的人，“今日大家都累了，就下去休息吧！”，她前脚出了门，后脚两个丫鬟紧跟着出去。
江云娇和女孩们跟着翠玉朝另一个院子走去，一路曲曲折折，走走停停，直她被转的有些头晕才停在一个大院子前。
翠玉并没有对她们多说什么，两人一间安排的住下就离开了。走前也只淡淡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想着跑出去，你们知道这是哪儿吗？”
第二日，还是翠玉来叫她们起床穿衣，吃过早饭后。又带着她们去一个大汤池里洗漱干净，换上一色的粉衣粉鞋，只一根细细的发带半扎着头发，收拾妥当后。
众人跟着翠玉又到了昨晚的那个院里，
不久，周妈妈带着两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婆子来了，她今日看着气色很是不错，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既然姑娘们已经到这里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安安分分听妈妈的话，日后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周妈妈站在台阶上大声说着。
“我这里是锦江城最高等的青楼—雪歌书坊，我知道姑娘们从前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可光清白有什么用？又不能不吃饭，你们都是穷苦人家的丫头，是被老天和父母抛下的人”
“是我救了你们的命，给你们一口饭吃。”她皱着眉，颇为语重心长。
“况且，我雪歌书坊也不是普通的妓院，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里吃我周妈妈的饭。姑娘们也都是各中模样出挑的才会被送到我这里。”周妈妈话锋一转，颇为骄傲。
江云娇早已认命，父母双亡，自己无依无靠，早年去投奔舅舅一家也被当做累赘，所以在不久前将自己卖给人伢子。
乱世中的自己就如那水中浮萍只能随风飘荡，命运如何她早已无能为力。只是她一直记着阿娘死前抓着她的手不肯咽气，“一定要活下去，那怕是苟且偷生，只要活着。”
既来之则安之，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不等江云娇想出什么，周妈妈又发话了。“前排中间的那个，后排右角的那个，前排从右边起第四个和后面那个，你们几个都跟我走。剩下的跟着徐妈妈和李妈妈走。”
江云娇有些意外，被周妈妈抽走的那四个人里有她还有梦华。
不过也好，不管他们让她们做什么，她还有梦华陪着。
她们四个依次跟在周妈妈身后，又是一大段曲曲折折的路，终于进到一个装饰华丽的大屋中，屋里只一扇大屏风隔开成卧房和堂屋。
屋里早早有一男一女在等着，周妈妈一进门，他们就走到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
江云娇她们依次站在屏风后，周妈妈关了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
不一会儿，估摸着里面的人已经脱的差不多了，周妈妈缓缓开口。“今天带你们见见世面，都学着点，别看到什么听着什么就咋呼，往后都是卖皮卖肉的营生。”
江云娇站在周妈妈右手边的最边上，旁边是张梦华，再过去就是那两个面容清秀可人的女孩。
四人站在屏风前颇为紧张，里面的男女已经纠缠在一起，不时传来水声和啧声。
只听那女子起先只是轻轻喘息，而后突然闷哼一声，再一阵子扯着嗓子半哭半叫，那男人只是呼吸声愈来愈重，中间倒是有过几次急急的低吼。
江云娇四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听着这声音又透过屏风看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