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桥的栏杆上时,瞧见伯西恺就站在忘川河里,冲着她伸开手臂。
“跳下来。”
这三个字就像带有某种魔力一样,带有一种特殊的温柔力量催动着付零跳向他的怀里。
她跳下去的时候奈何桥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迎面而来的风很凉,但是伯西恺的怀抱很暖。
他牢牢的抱住了她,虽然用力但是臂弯温暖。
付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声轻喃:“幺幺,你好久没有抱我了。”
是啊,好久。
上次好像还是在阳光小区?
付零记不太清了,总之她忽然觉得伯西恺的怀抱变冷了起来。
其他四个人并不想看到情情爱爱的这一幕,纷纷先走一步。
伯西恺拉着付零,朝Yin司街的正门走去。
跨上岸之后,走在迎魂花圆里面,闻着来自死亡的味道。
穿过望乡亭、看着三生石。
付零小声说道:“人死了之后就回到这种地方来吗?”
伯西恺没有回头,他略微有些长了的发梢浅浅的遮住了领口,一头柔软的略棕色头发用手随意的拂到脑后,付零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跟在身后的时候也只能瞧见伯西恺瘦削的下颚线。
他说:“这里是赖里汉想象的世界,人死后到底会到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你之前一提到他就会被惩罚,为什么现在不会了?”付零好奇道。
“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他说。
这句话还有另一种意思,付零听懂了:“那意思就是说,赖里汉一直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它的真实姓名?”
“对,它要让你自己记起来。”
付零一怔?
为什么?
就因为她老爸是一直要在逮捕赖里汉吗?
可是不应该啊,老爸抓了赖里汉二十年,都只是给它起了一个“φ”的代号,连赖里汉这三个字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对,她是知道的。
付零在小绮家见过赖里汉的那次画展。
虽然她在此之前完全想不起来赖里汉的名字,但是她记得很清楚看到过赖里汉的画展宣传页,还去门口转过一圈。
那也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当时nainai接她放学。
路过了办画展的会馆,因为在那个会馆里面经常会准备各种各样的展览,每一次都是人庭若市,但是那一次不一样,门口连个条幅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易拉宝。
上面写着赖里汉的画展名字。
——《狱火忘川·画展》
——办展方:廖氏多媒体科技有限公司。
——办展画家:赖里汉。
时光机好像在这一瞬间被谁打开了开关键,记忆好似被旋窝吸入其中,过往片段犹如被翻开的相纸一张张的呈现在付零的脑海中。
那时候付零拉着nainai,走到了易拉宝前停下。
易拉宝的后面站着一个穿着麻布卦的男人,他戴着一个很土的墨镜,镜子腿都生锈了。
他头上还有一顶被洗的发白的棕红色画家帽。身上散发出油画颜料、松节油以及清洗剂的味道。
有些刺鼻。
付零想起那股味道,不由自主的蹙了蹙鼻子。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伯西恺敏锐的发现到付零的异样,微微侧脸询问。
付零摇了摇头,紧跟着伯西恺的步伐。
四周的温度变冷了起来。
付零记得,当时站在画展易拉宝后面的那个男人,看到nainai和她的时候,裸露在墨镜外面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想要微笑但是却做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要,进、进来看一看吗?”
nainai拽着她的小手,笑着摇头:“不了,我家丫头得回去吃饭了。”
他有些揶揄:“来、进来看看不,里面、里面人不多。”
小时候的付零其实很黏父亲的,有事儿没事儿就跑去公安厅门口,往里看。
偶尔路过父亲的属下,还会喊她进去玩。
刑警们办案查证、开会的地方肯定是不能随便进的,但是外面大厅就无所谓了。
在那面积不是很大的厅堂里面,付零可谓是见过了人生百态。
有的是猖狂大笑的走进来、泪流满面的被送去另一个地方。有的是镇定自若的走进来、昏厥在地被扛出去。有的是口口声声喊着冤枉走进来、低头认栽的走出去。
付零也很喜欢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但是那个时候那位打扮奇怪的人却把自己的眼睛遮掩的严严实实,只有嘴巴能瞧见上扬或者低垂。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好像有点结巴。
但是现在付零好像明白了。
赖里汉不是结巴,他当时只是不太自信内心。
“你在想什么?”伯西恺见身后跟着他的小孩久久不言,便先开了口。
付零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