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去后我也并不是闲着。秤不是会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性子,他是我见过最顽固的小孩。所幸我们有过约定,他还不会走上反人类的道路,不过我还是会时常去看看他近况如何。
另外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毕业后,由我牵头,七海、灰原、硝子、歌姬等人与我共同成立了一家咒术师联合会社,承接除灵诅咒等业务。我不信奉阴影中的守护者那一套,将压力与危险都加注于个人身上是多么可鄙可耻的行为。没有什么强者就该为弱者牺牲的洗脑,咒术师不过是一份工作,当有选择来去的自由。我所做的不过是,如果没有鲜花与赞赏,那起码金钱与后顾之忧都要解决妥善。
没有谁是生来就要为他人牺牲的。
只是后来发展有些太好了,基本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补助监督,以及我就职咒高后的学生,就业第一志愿都是加入我的公司,而不是听从传统咒术界。当然咒术界高层对我这个出头鸟颇有微辞一度想要按死我这个挑战权威的蝼蚁,不过我有夜蛾老师护着,加上最强的五条悟镇着那群迂腐胆小的老古董。
这家公司磕磕绊绊也经过了数个年头,从一开始只有我们那几个同窗好友,到现在普通人,咒术师,甚至诅咒师都能有一席之地的小型企业规模。我就像看着孩子成长一样分外欣慰。另外,五条悟并没有加入我的公司,理由是他没读大学。本科是我们公司最低的学历要求,所有加入的咒术师,都在有普通人的大学里读过书。读书或许不能改变一个坏坯子,但我觉得大学生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让咒术师不脱离正常人类社会的羁绊。
哪怕是半途加入的诅咒师,也在公司的规定下参与了不少于每月一次的社会义工活动以及丰富的再教育项目,有任何闹事不知天高地厚失控的人,都能被社会安定部的部长夏油杰锤到土里去学习重新做人。可能是这些人让他想到了年轻时钻牛角尖的自己,恼羞成怒了。
刚跟荣升人事经理的天内理子对过话,收获一张这周被锤名单。其实现在会社逐渐走上正轨,我这个名誉上的社长也逐渐不需要对自成一套的公司系统更多地指手划脚。但是理子毕竟与我有旧,也是因为她,我才知道我梦境的能力有多么无上限,也有多么痛苦的代价。
本来她最后能活下来,我是希望她能够好好过上普通人的远离咒术师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走出过去的阴影,谁知道她一头扎进我们的世界死不悔改。她拿到了我们公司的offer洋洋得意地给我打电话,她凭实力拿offer,我还能随便找个理由开了她不成?现实中开公司,按照规定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老板都带头违反或者随心所欲,那怎么能让员工觉得这家公司靠谱。反正我们公司可不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乱来。
总之,与理子通电话,正事十分钟,聊天俩小时。差不多也到了午饭时间,我进厨房打算拿出早上捏的丑东西解决掉。奇怪的是冰箱里早上还有四个的饭团,我现在看只剩下两个了。难道是有谁吃掉了吗?这样的作品,一般人看到当厨余扔掉也不为过。想不通就算,我端着我的小便当盒在校园里转悠想找一个优美的享用午餐的地方。
生活的仪式感可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有效道具,即使是这样的便当也配用美景佐餐。
尤其是早上还狂风暴雪,中午已经露出大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使人懒洋洋得只想窝进被炉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刚出门没多久,一眼便在一棵树下看到蹲在地上堆小小雪人的黑发少年,没带手套的手冻得通红,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阴郁的眼神此时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白皑皑的雪中,他身着白色校服小小的一团,在恢宏的自然下显得他分外地弱小可怜又无助。他面前捏了好几个姿态各异惟妙惟肖的小雪人,意味着他已久候多时。
见到我出来,他怯怯地扯起一个微笑,从下至上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角下垂逆来顺受的表情驱散了不少他黑中带蓝的眼睛的攻击性。伊地老师你说我可以随时来找你的。
拥有猛兽撕碎一切的力量,却蜷曲在纸盒子里装流浪的小狗。就在我的茶室外,走出去就能看见的地方,却久等不入。我几乎是带着点怜爱的态度看着他那点小心思。
突然亲近的举动,太快的敞开心扉必有所图谋。或许是疾病乱投医,抑或是真的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又或是都有的因素。总之我将他带回房间,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少玩雪,咒术师也会感冒生病别说他这样没受锻炼的身体了。
已经见到同学们了吗?我泡了一壶茉莉雀舌毫,清新怡人的香气。漂亮的双层玻璃杯里盛着清亮的绿色茶汤,我将自己捂暖和的手捧住他的手揉搓,再把热茶给他捧着。一套操作流畅得让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木讷地回答我的问题。
见到了他默默盯着茶杯捧着它转,也不喝。下午要跟禅院同学一组出任务。
扑哧,一定是不怎么和平的初次见面吧。看他脸上露出怀疑且不安的表情但是又不愿说人坏话。 真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