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麻烦把饭菜送进房内,一会再准备一桶水。
客栈的小二哥无奈的点头哈腰,连连求饶:姑娘,对不住,咱们小店人手不够,这都去伺候一号上房那位爷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您家客栈人手不多,可也不至于连几个饭菜都没人能送吧。
小二哥苦笑:姑娘可不知道,那位李爷点了四十九道菜,说决不能委屈你位贵客,咱们客栈的大师傅都忙得脚不沾地了,小的这厢给您告罪,姑娘不若去外头吃点。
裴青霜帷帽下一张脸冷若寒霜,果然安禄山的义弟也是个纨绔子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这般金贵,还出什么门呢。
没有别的办法,裴青霜只得出了客栈的门,这是临近玉门的一个小镇子,来来往往倒是胡人多,汉人少,穿着奇形怪状的武林人士也各种各样,裴青霜一身青衣,带着白纱帷帽,腰间别着一柄软剑,却也并不显眼。
拐角处有个云吞摊子,人倒是不多。
摊主是个高鼻深目的胡姬,看着年龄已经不小了,说的一口好汉话。
姑娘稍坐,一会儿就好。
那胡姬利落的将一个个皮薄大馅的云吞下到沸水中,又盛了一碗大骨汤,待云吞熟了,捞起来放进骨头汤里。
姑娘请用。
半透明的琥珀色汤头中,一个个奶白色的云吞胖鼓鼓的,旁边还有一颗烫熟了的小油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姐姐,买朵花吧,只要一文钱一枝。
放下汤勺,旁边怯生生的站着一个小女孩儿,一头银发和古铜色的肌肤极为醒目,就算是在胡人如此常见的这里,这样的相貌也实在室内惹人注目了。
女孩儿穿着破旧的布衣,巴掌大的小脸,两腮凹陷,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极为可怜。她手臂挎着一个小小的篮子,里面是一束极为新鲜,还垂着露水的山茶花,在这边远小镇倒是少见了。
是小莎啊,你娘的病怎么样了?卖云吞的胡姬显然与这小姑娘极为熟稔。说着,便要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给她。
小姑娘却并不接受:晴姨,我不能要,您平日接济我们够多的了,真的不能再要您的钱。
胡姬极为怜惜的摸摸她的头:行,那你回家的时候拿一小袋米回去,你娘身子不好,得好好补补。
裴青霜冷眼看着,心头一软,对那小姑娘招了招手:你这一篮子花我全买了,要多少钱?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起来:谢谢这位姐姐,一共是二十支花,只要二十文就行了。
裴青霜点了点头,将碗里最后一个云吞吃进去,接过那篮子花,看到袖子中女孩骨瘦如柴的手腕,心中更是难过。
苏杭那般富庶之地,尚有衣不果腹的乞丐,更何况这边远小镇呢,今上自中年之后,一直沉醉于温柔乡,执政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给了那小姑娘一块碎银子,也不拿桌子上的花,拿起软剑扬长而去。
姐姐
裴青霜实在不忍见那小姑娘忍饥挨饿,便多给了些,那些花她还能拿去卖给旁人。
这小镇子巷子多,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忽然,一道刀光闪过,裴青霜抽出腰间的软剑,刀剑相撞发出叮的一声声响,她脚尖点地,宛如飞鸟疾驰,后退数十步,这才看清偷袭之人。
偷袭之人一身黑衣,脸也被一张黑布蒙住,那人刀柄上的四片枫的花纹,她却很是熟悉。
裴青霜瞳孔一缩,那些人终究是找来了。
看来裴姑娘对咱们可不陌生,裴姑娘,你背叛主人,早就知道该是什么结局。
裴青霜冷笑一声,手执长剑横在身前:无需多说。
黑衣人见状,挥了挥手,又有两人从身后包围过来。
裴姑娘好骨气,咱们可就等着拿你的人头回去复命呢!
说完,前后三人拔刀暴起,直冲裴青霜胸口,脖颈几处致命的地方而去。裴青霜沁出一身的冷汗,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咚咚的跳,她还是第一次面临这般危险的状况。
然而在此时,她脑海却冷静无比,那三人的招式仿佛放慢了一般,她剑术未成,轻功却是下了很大力气练习,这么多年早已大成。
格挡住三个黑衣人的刀剑,裴青霜一身青衣飞舞,却不像是拼杀,反而像是仙人舞蹈,游走在刀锋之间。
姐姐!
忽的,传来一阵呼喊声,裴青霜心神一滞,手臂被一个黑衣人的刀锋划过,流出血来。
手腕一转,隔开一个黑衣人的刀,手中软剑转了一个剑花,就刺入其中一个胸膛,脚尖一点,退出战圈,隔开二十步的距离。
那被刺伤的黑衣人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倒在一旁。
巷子口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正是方才卖花的那个小姑娘,她还举着那块碎银,因为怕追丢了裴青霜跑的满头是汗。
大哥,怎么办?
另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金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