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罩漂浮在黑瞑深广的大海之上,海潮轻荡,天际中现出一弯明月,和风柔缓吹入光罩中,托着点点萤光上下飞舞。
你这里还分白天和黑夜么?苏黛的眼睛盯着面前一只蹿上蹿下的银色光点,手里拿着那支挽月晴岚心不在焉地问道。
她坠入深海魔域之时,不得已想毁去挽月晴岚挣脱这个幻境,因而按开了腕上木镯开关,虽然凌随波很快赶到,但笔身还是受了一点损伤。
她现下心情很复杂,凌随波的长臂揽在她腰间,让她枕在自己肩上,两人一同仰躺在草地上,月色清寒如水,光罩悬在起落的海潮之上,被银亮的光芒笼罩着,轻轻在海天之间荡漾。
苏黛有一点沮丧,不止是挽月晴岚受损,也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没能理清楚心头的很多疑虑,脑海中更多的是混乱与茫然。
还是太大意了或许是他长达半年昏睡不醒的模样令她不知不觉中忽略了这个从异域而来,身份异于常人且又阴沉乖戾的男人的危险性,从而丧失了该有的警惕与防备,以至一不留神,突然间就与他到了肢体交缠肌肤相亲这一步,而一切平静下来后,这种亲昵无间的依偎则更令她感到不适和不安。
当然,她心头也很有几分惊叹,没想到男女之间居然可以激发出如此扣人心弦而瑰丽炽烈的火花,烈焰燃烧起来仿佛能把人焚烧成灰一般,这种神妙刺激和惊心动魄的感觉,既可怕又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令人心生惶恐又身不由己沉迷其间,就好像凌随波这个人一样。
玩火者必自焚啊,她颇有点自嘲地想着,又有点恼恨自己一时头脑昏昏,没经受住美色诱惑,在他撩起的情欲之火攻击下节节败退,几无招架之力。
这样下去好像不太妙
这里的星辰日月,潮涨潮落,和真正的黑虚之海并没有分别,凌随波醇厚的声嗓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激情后的一点涩哑,这个光罩是我被困在这个幻境后,用在这里重新修炼出的魔力为自己凝造的一个小世界。
这里的一切令他生厌,然而他的生命在此间得到延续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他想要逃离,想要摆脱,短时间内却又无能为力。
所幸她的到来给了他巨大的惊喜,也随之带来了一丝契机,极大地缩短了他自身获取力量修炼魔魂的时间。
不对,苏黛闷闷地问,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趴在海上那具骸骨上一动不动呀?
凌随波笑了起来,屈起臂肘,指尖轻轻抚着她头顶的发丝,她头微微一偏,往一边躲了躲。
凌随波眸光略沉,另一只手掌整个儿扣过来,用了一点劲力,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里:听到你说要我带你进来,我自然要拼尽最后一丝魔力,要把不属于这里的人带进来,再带出去,我所要耗费的力量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的?苏黛犟着脖子,垂眼看着眼前两道利落的锁骨问道。他的呼吸悠悠绕在头顶,大掌禁锢在后脑上,强健的一条手臂卡着她,牢牢将她缚在温暖饱满的躯体间,这种无处可躲的亲密和暧昧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齐冲完全化藤后侵入我的身体,想要吸尽我的精血,而我身体里这个异魂自然不答应,两个好斗的恶魂相互撕咬,两败俱伤之际,我身体里的魔魅拼着最后一点残余的力量,将我拉扯带回这里,想要吸取这里游离的残魂,以便一举吞灭齐冲,无奈在齐冲的噬咬下魂力几乎丧失殆尽,已经没有力量再重现当年招魂一幕,没有招魂术的牵引,游离在这里的那些残魂便无法入体
凌随波慢慢解释道,唇畔露出一丝苦笑,不久后我醒来,发现齐冲的恶魂和长久以来被我压制在体内的这个魔魅异魂两败俱伤,可以说是同归于尽,但我也因此被困在这里,没有足够的魔力承受空间变化和崩塌带来的威压,我出不去。
每次在这里吸收了残魂,破除幻境时都要身受焚心蚀骨之疼,没有强大的魔力护身,只有身魂俱灭一途。
苏黛哦了一声,拉开他手掌,撑起身子仰起头笑道,跟我猜得差不多,怎么样,我厉害吧?要不是我,你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少女双眸晶亮,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得意之色,微微翕动的双唇粉嫩艳泽,凌随波沉郁的目光明朗开来,手臂搭在她腰上,轻轻摩挲着她腰间柔韧的肌肤。
是,你的确很聪慧,他唇畔扬起一丝笑意,你从哪里学的招魂术?上次在幻境里学的?怎么我就没学会?
沉嗓含着暖融笑意,微眯的眸瞳敛去魔戾光芒,峻庞因这一笑更显耀眼炫目,也令她一时迷惑,没有发觉卧在身下的男人躯体渐渐绷紧,未得到餍足的大掌悄然滑下,落在圆润娇俏的翘臀上,偷摸摸地来回抚摸。
没有,只看一次哪里学得会?她老实道,思绪不知落到何处,发起呆来,是我专门找大师姐学的对了,凌随波,你母亲的身世,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凌随波摇头,偷香的手掌一顿,眸光中现出一丝压抑的愤恨,我父亲从没跟我说起过,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