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意没有见过沈墨书,沈墨书却是见过她的。
多年以前,沚水岸边,沈墨书乘船南下,于茫茫烟波上眺望帝京之时,并未想过自己此生还有再回去的一天,就连裴落青大婚,他也只是遣人快马送去了一份贺礼,并独酌一壶淡酒,以作遥贺。
然而世事无常,两年之后,裴落青于崇关城战败,被二皇子一党诬陷叛国,沈墨书不得不赶回帝京,将旧日人脉一一捡起,替裴落青斡旋疏通,四处奔走。
在刑部大牢里,他见到了这个儿时一同长大的好友。
囚室阴冷幽森,地上连张草席也无,裴落青手上锁着铁链靠坐在墙边,囚衣上血迹斑斑,火光映照下,他面容疲惫,眼神却依然锋锐。
看到沈墨书,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劝劝陛下,现在回击尚有反败为胜的可能。第二句话则是:替我回府看看,向夫人报个平安。
齐王殿下已进宫了,沈墨书皱眉,你夫人没来探视过?他一直听说那女人不给裴落青好脸色,却未想到她凉薄至此。
裴落青摇头:不必,我这样子会吓到她。
沈墨书无言,又问:你那个禹荒族的妾室呢。
让她跑了,裴落青冷下脸,一拳砸在了墙上,我的失误
我记得她是你夫人的婢女。
此事与书意无关。我早知那女人有鬼,将她拘在身边,却未做足防范。
沈墨书不予置评,从袖中掏出紫玉断续膏扔给他:你先养着吧,陛下做决断前,不会再有人敢对你动刑。
裴落青接住药瓶笼在手心,抬起头看着沈墨书道:我夫人那边,你帮我照看着些。
沈墨书一甩袖,转身就走,裴落青在后面喊了一声:寒舟!沈墨书没回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裴落青沉默片刻,哑着嗓子说道:帮我拟封休书,若我此次在劫难逃
沈墨书直接拔腿走了,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懒得听。
出了大牢,他立刻将手下派了出去。清瑜拿着线报回来时却有些欲言又止。
将军夫人在陛下宫里
这不是什么难以探听的秘密。很多宫人都亲眼见到将军夫人爬上了陛下的龙床,椒房独宠,夜夜寻欢,陛下高兴之余甚至放言,若夫人能为他诞下皇子,就将她封为嫔妃。
也许,也许将军夫人是去向陛下求情呢清瑜埋着头,不敢看沈墨书的脸色。
是吗。沈墨书将手里的密报扔到桌上,身子靠住了椅背。
因裴落青的牵连,其岳父柳编修也被捕下狱,裴夫人进宫后,陛下便命安国公将他接了出来好生照顾,如今将军府被查封,柳家却平安无事
沈墨书将此事毫不避讳的告诉了裴落青,裴落青静静的坐在阴影里,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也好。
经他们几人多方努力,裴落青最终免了死罪,只判了个刺面流放之刑。他离京那日,沈墨书和陈云轲都前去相送,有看热闹的百姓跟在后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叛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他们骂道。全然忘了那人曾替陈国镇守边关多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
裴落青站在尘埃滚滚的官道上,将种种辱骂面不改色的听在耳中,最后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拖着镣铐转身离去,他的脊梁骨挺得笔直,如一杆蒙尘的铁戟,宁折不屈。
裴落青走后,皇帝将沈墨书宣进了宫。
那个一脸纵欲过度的男人只略问了他几句裴落青是否心有怨言,就满意的让他退了下去,沈墨书站在殿前,只觉得这座巨大的宫殿沉重的压在头顶,让他喘不过气。
他一个人去了御花园,藏在假山石洞中闭目沉息,这处假山回廊是幼时他与太子殿下和裴落青常来玩的地方,如今草木依旧,却只剩下了他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想要离开时,却听到有人往这边走来,透过石洞的藤蔓往外看,是老皇帝拥着一个女子走进了草木隐蔽处。
皇帝在石凳上坐下,将女子按在腿上,用手捏着她的双乳,嘴里问道:今日你夫君离京,你可会埋怨朕不让你去相送?
女子的脸正朝着沈墨书的方向,与宫中千娇百媚打扮华贵的美人不同,她只穿了一身素色襦裙,挽着妇人发髻,容貌清丽,淡施薄粉,脸上神情淡淡,却浮着一层不自然的潮红。
见她垂着眼眸不吭声,皇帝将手伸入女子裙底,用力掐了一把:回话。
女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吟叫,微启双唇,喘息着应道: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敢?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停,只玩得怀中女子浑身发颤,眉头紧蹙,眼眶都泛了红。
陛下英明神武,能得陛下垂怜,是臣妇的福气女子断断续续的说着,音色清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意。
皇帝这才满意:你爹朕已经派人看顾好了,两个弟弟也可入国子监读书,朕待你不薄,莫要让朕失望。
女人轻点了下头,主动抬起身,分开双腿坐到了老皇帝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