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从厌皱起眉头,隐忍的意味。他缄默不语,我自然不会就此在话头上放过他,我的哥哥,我的怪物哥哥。
怎么会长出跟我一样的东西呢。
他只比我多了一样东西而已——膝盖抵住那脆弱湿润的部位不断研磨,戚从厌的脸色仍然苍白,怎么也捂不热乎的他呈现出一种忍无可忍的姿态。
我与他对峙着,他推拒着我的肩,却还是不能如愿将我推开——没办法,我天生力气大,与班上后排男体尖生扳手腕儿都能五五开,运气好的时候能直接碾压。戚从厌这细胳膊细腿儿的,除了比我高,他一个整天沉迷于书海不爱运动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推得动我。
我异常兴奋地要将他往床上压,与他闹着玩儿似的十指交扣比拼力气,“树梢,你闹够了没有!”也许是担心那不断流淌的血弄脏床铺,戚从厌毫无往日那样镇定内敛的模样,全是情绪,浮于表面的崩溃、难堪。
咬牙切齿的表情,令我更为亢奋。他忍无可忍地抬腿踹了一脚我的腹部,踹得不算用力,却也足够让我往后一退收回那只膝盖,不再咄咄逼人。
“别生气啊哥哥,我没什么恶意的,我只是……”我嗤笑了一声,“……只是太好奇了。”
好歹好说,我俩这“挂名兄妹”也当了有两年,虽然没怎么热络交流过,他跟我的秉性是互相了解的。我不太将亲情当回事却也知晓在父母面前装乖孩子,他性格看似冷漠疏离对谁都保持拒绝、事不关己……只有我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够真切也够隐晦,才会完全察觉不到我的目光。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我知道他的血是热乎的,更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可我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翘起嘴角朝他不加掩饰地笑,他或许会认为这是“嘲笑”的意思,天地良心,我虽然不太正常,但好歹也是有一点点良知的人类。他都要发火的样子了,我只能撤回那只膝盖,松开他的手往后退开几步——而且观察到他额上布满的冷汗,应当是疼出来的,这与女性差不了太多的生殖器官连承载子宫内膜脱落的阴道都如此完整?
戚从厌估摸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呼着气勉强用手扶住床尾的栏杆,他保持着弯下腰身,不至于让自己疼得跌落坐到地面上。地面滴落的血液越来越多,我看着他线条干净利落、白花花的两条长腿,“……哥,你要不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棉条过来。”
他抬起头,眼神困惑地望着我。漂亮的一张脸蛋,白得跟月光似的,我喜欢漂亮的事物,同时又厌恶——只好忍住将手往他脸上抚摸的欲望。
我当他是不知道、不愿意用棉条,只好又说了句,“用卫生巾不是不行,只是为了更加方便的话,还是……算了,妈妈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吧?”
戚从厌没回应,只低着头,我便当他默认了。
看着对方从衣柜翻找出自己的衣物跟裤子,我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半晌,在他即将关上卫生间门时,“用我的卫生巾要记得给钱,不能白拿我的东西。”
戚从厌似有似无回眸看了我一眼,“……好,还有吗?”
他这副表情看得我有些心痒痒,“还有就是……你得给我看你下面长什么样子……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告诉谢清洵,你是个怪物。”
戚从厌身子一僵,他回过头来,终于正视了我一眼。
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完全藏不住惊慌的小眼神。
他是同性恋。他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个怪物。
偷偷喜欢我男朋友很久很久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