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笑着打趣,温雅抚摸着牡丹花瓣的动作轻轻一顿,随后转过头来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如今日子里越发没个把门的了,这牡丹花就放在咱们殿里边吧,若是出去招摇过市,只怕又要惹些口舌是非了。”
“那主子这话可说的不对,这花乃是皇上对您的满腔心意,如何能将其遮遮掩掩,更何况皇上也是想让您高兴,可不是让您因此忧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
“奴婢知道您要说此事之后要带来什么麻烦,只是您真的觉得麻烦有时候中过皇上对您的心意吗?”
温雅被佩兰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而就在这时若柳自门外走了进来,脸色极其难看。
“若柳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谁在外头欺负了若柳姐姐?!”
温雅将方才心中所思之事暂时放了下来,瞧着若柳那难看的脸色走上去握住若柳的手。
她是知道若柳的性子,在外面轻易受到委屈也不与自己说的,可如今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阿温,我并不曾受什么委屈,只是只是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怎么了?”
温雅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她初封为嫔,这宫里头惯是见风使舵的,必不会有人在这个档口惹事,那若柳这话又从何说起?
“菡萏出事了。”
若柳面色沉凝的说着。
菡萏背主不忠,他便是再如何也只会让人拍手称快,只是让若柳脸色极其难看的原因,便是这邯郸死相实在太过凄惨。
菡萏是在御花园的人工湖中被发现的,等把人捞起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肿的看不清形状了,若柳能认出的原因便是她还之前温雅赏她的新衣以及她最喜欢的首饰。
只是,若只是寻常失足落水,若柳必不会如此生气,实在是那菡萏菡萏除了脸以外,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让人瞧着,便知他死前必受了极大的折磨。
只是菡萏如今说到底也是储秀宫的人,但在此前受了这种非人的刑罚且死于非命……
这,是对储秀宫的挑衅。
若柳将自己所见之行,一言一语的说了出来,温雅还不曾说话,佩兰便忍不住沉下了脸:“虽说这菡萏死有余辜,可是这幕后黑手也着实胆大包天!”
温雅消化着若柳方才传来的消息,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用尖利的指甲刺了刺掌心,稳定下心神。
“你是说菡萏死了?”
因着温雅的脸色实在不对劲,让若柳和佩兰连忙放下了心中升起的愤懑,一左一右的立在温雅的身旁,一脸担心:“那菡萏与外人勾结做下背主之事便是被幕后黑手处置也是他该得的,主子又何必为着这事忧心?”
“是啊主子,更何况此前我们不就是意欲借着那幕后之人的手让他处置菡萏,只是没想到此人下手如此狠毒。”
“我,我是想让那背后之人处置它,更想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却没想到……会要了菡萏的命。”
温雅这话一出,两人就是一默,随后佩兰这才淡淡的说道。
“主子仁善,只是在这宫中,奴才的命便是那御花园的小花小草随便任人踩踏。”
“可……”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呀。
温雅想,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这封建王朝中的是人命如草芥。
只是,那幕后之人对于一个菡萏便可下如此之毒手,那若是对自己呢,这让温雅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
只是也不知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是纳喇庶妃还是佟妃?
可让一个宫女无声无息的消失,真的是她二人可以做到的吗?
温雅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心中仿佛揣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以至于这会儿瞧着方才让她极为欢喜的红牡丹也不能让他再展笑颜。
而另一边,花朝节当日的册封之中便是自温雅开始,而高位上的三人却是一丝一毫的好处没有沾到。
仁贵妃和钮祜禄贵妃两人也是自知自己的身份,若是再晋必是那至尊之位,所以虽然对此次册封很是期待,可等尘埃落定之后,发觉对方亦不曾再进半步,这便将此事放下不提,而唯独对此事耿耿于怀的便是佟妃。
“又是乌雅氏的那个贱婢!初封便已是贵人,凭她的家世她也配吗?!而如今大封后宫又是在将她晋为嫔位,还是六嫔之首!
皇上,表哥,难道你忘了臣妾了吗?臣妾对你满腔心意,可是你为什么满心满眼都是乌雅氏那个贱婢?!”
佟妃自知道了那册封的旨意之后,整个人便靠在床榻上口中要么骂着温雅,要么说着自己对康熙的满腔情谊,以及那隐隐的怨对。
而浣云为了避免隔墙有耳,早就将旁的宫人撵得远远的,这会儿看着自家娘娘撞入了疯魔的模样,浣云也不由揪起了心。
“娘娘莫气了,那玉嫔即便是爬得再快,可不也是要在娘娘您面前俯首吗?
您可是贵妃之下第一人,她不过一小小嫔位罢了